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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该立刻过去,但裴渡钦的脚下却像是被黏住了一般,只站在原地,一瞬也不舍得眨眼睛,生怕错过了一秒,便再也瞧不见了。
晏明珠举起碗,大口饮下之时,酒水顺着脖颈缓缓流下。
突然,她抬头看向了一个方向,脸上原本肆意的笑容忽的收敛,眼中的笑意更是寡淡。
“太子前脚刚被抬走,裴二公子这后脚来得倒是快的很,怎么,是来为太子报仇的?”
明子瞻原本正与晏明珠喝得痛快呢,晏明珠是他见过的,最是萧飒爽快的女子了,而且这酒量也不错,与之一边饮酒一边谈天说地,简直不要太快哉。
他和晏明珠聊得有多快哉,心里就有多埋汰祁玦,若不是祁玦先一步挖走了墙角,他日晏明珠若是能嫁入明家,他们家必然会热闹极了。
只可惜,他大哥不给力,被人给抢先了一步,他也就只能坐在这里,借酒消愁了。
心里正埋汰着祁玦呢,裴渡钦这厮便主动送上门来了,这不就是行走的出气筒吗?
明子瞻立刻将酒坛扔到一边,抓起一旁的剑鞘,刷的一声,长剑出鞘,对准着裴渡钦的命脉。
“姓裴的,你还敢上门,正好老子憋着一口气,找不着出气的地儿呢,再敢上前一步,老子便将你剁吧剁吧喂后山的野狗!”
裴渡钦这才回过神,却并没有理会明子瞻的恐吓,径自走了过去,深深的上下将晏明珠给看了一遍,“你受伤了?既是受了伤,便不该饮酒,对身子不好。”
这说话的语气,怎么透着莫名的温柔与关切?
明子瞻一甩头,定是他吃酒吃醉了,裴家与晏明珠恩怨颇深,裴渡钦巴不得晏明珠出事,怎么可能会好心去关心晏明珠的安危。
“老子跟你说话呢,装没听见是不是?站那儿别动,老子非把你削成木头不可!”
正要提剑杀过去,却被晏明珠给叫住:“明二公子,且坐着吃酒吧,美酒佳肴在前,喊打喊杀,岂不是煞风景得很。”
明子瞻瞬间转了个方向,在晏明珠右手边的位置坐了下来,怀中抱着剑,微抬下巴,挑衅的看着裴渡钦。
反正有他在这儿,哪怕裴渡钦真的动手,也没有机会伤到晏姑娘分毫。
晏明珠又拿了一口碗,这碗比起达官显贵府中所用的,就要简陋许多了,是大街小巷寻常都能见到的陶碗。
拿起酒坛,在陶碗里斟了满满一杯的美酒,再前一推。
“小雪将近,天气愈发寒冷,裴二公子若也有这闲情雅致,不若共饮一碗,也好暖暖身子?”
裴渡钦看着推过来的碗,愣了一下,似是不太敢相信,“你……请我吃酒?”
对方这副恍然若失的表情,反而把晏明珠给逗笑了,“怎么,裴二公子这是怕我会在酒里下毒,毒死你?既然你如此惜命,那我也就不浪费美酒了……”
话还没说完,裴渡钦便径直在她的面前坐了下来,端起陶碗,一饮而尽。
其实裴渡钦并不喜欢喝酒,而且他的酒量并不好,一口饮下,只感觉喉咙火辣辣的。
但当他放下碗,对上一双清明澄澈的眼眸之时,他却说了相反的话:“好酒。”
“自然是好酒,这可是明二公子在吉祥楼,花重金买的桃花酿,我们两喝都还不够呢,分了你一碗,你该感到荣幸才是。”
晏明珠这话像是随口一说,但裴渡钦在听了之后,却心生雀跃,她愿意把喜爱的美酒分给他,这是不是代表着,他在她心中,也是有些位置的呢?
“你若喜欢饮这桃花酿,我可让人将吉祥楼内的所有桃花酿都买下来,不过,你身上还有伤,还是少喝一些为好。”
这莫名关切的话,怎么听怎么诡异,晏明珠不由古怪的看了他两眼。
而明子瞻已经不高兴的拍桌子了,“你这是觉着我明家没有银子,买不起小小一坛桃花酿不成?若是晏姑娘想喝,别说是桃花酿了,便算是天上的琼脂玉酿,我也能弄来,用得着你在这儿献殷勤,碍人眼?”
有一个祁玦来挖墙角,已经让明子瞻憋了一口气了,而看裴渡钦说话的语气,也有种莫名献殷勤的感觉,明子瞻自然不会客气。
晏明珠笑了笑,又重新斟满了一碗,“裴二公子如此盛情,那我可是等着你的桃花酿呢,难得今日兴致正好,也不知吃了这一顿之后,
还有没有下一顿,但俗话说得好,人生在世,及时行乐,今朝有酒今朝醉,今日不喝得尽兴,谁也不准走。”
“晏姑娘,可不许说丧气话,你放心,有我和大哥在,绝不会让歹人有机会害你的!”
提到歹人的时候,明子瞻还着重强调,同时还不忘瞪裴渡钦一眼。
而裴渡钦恍若未察,只再次端起碗,仰首一饮而尽。
正好这时,明行简解决了那帮侍卫,匆匆赶到天牢的时候,却发现晏明珠正在与裴渡钦吃酒。
他心中急切,正想要说什么,却见晏明珠看向他,轻轻的朝着他摇了摇头。
明行简虽不知晏明珠要做什么,但他却在同时止住了脚步,只站在不远处看着,不管晏明珠要做什么,他都相信她的所有决定。
这是一种,似乎是来自于血脉深处的,无条件的信任。
“裴二公子当真是好酒量,我便是喜欢与你这般爽快的人吃酒!”
说着,晏明珠又斟了满满的一碗。
裴渡钦再次没有任何犹豫的,端起碗,一饮而尽之后,突然轻声说了一句:“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话刚说完,咚的一声,在碗掉落在地的同时,裴渡钦的脑门儿就磕在了木桌上,一动不动。
明子瞻探出半个身子,伸手一戳,裴渡钦的脑袋跟着歪倒在了一边。
“醉了?这孙子不会是装醉吧?裴渡钦?裴狗?你不是人,你是猪,不对不对,你猪狗不如,是整个帝都最大的败类,咦,这都没跳起来,是真喝醉了啊?”
确定裴渡钦真的醉了之后,明子瞻乐得不行,抬手狠狠一巴掌呼在他的后脑勺上,“这孙子酒量可真差,不过他脑子是不是瓦特了,我们让他喝酒他就喝,难道他过来不是为太子出气,而是纯粹来蹭酒的?”
“不论他是来做什么的,既是如了网,便将他绑了,我要问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