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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州城制镜人家虽有无数,然齐陶费三家高高在上,大家明知拼不过,朝廷有令,不参与不行,兴致不高,来的迟些也是有的,陶家则不然,陶柏年如此怠待,是不是背着人另辟蹊径了?
此次献镜,齐家上下满怀厚望,若不能胜出……崔扶风望一眼马鞍一侧包袱,那里面包着欲敬献的朝阳丹凤镜,深吸气,在心中否认。
不可能。
齐家镜本就是铜镜中翘楚,此番又有大胆的创新,不可能落败。
背后传来嘎吱嘎吱声,府衙大门缓缓拉开,孙奎陪着采镜使从里面远远走了出来。
陶柏年再不来可就赶不上了,赶不上,那可是目无朝廷,目无皇家,即便不获罪,也失去献镜的机会了。
崔扶风心中不安转为无限欢喜。
却不知,陶柏年早在众家制镜人家的家主未到,府衙门前只她和费易平两人时便来了,远远看得她只得一人上京,低低骂了一声,调转马上离开,急奔回府。
陶柏年到家,进门,喊来陶石,命马上去商铺里买一顶帐篷。
“买帐篷做什么?”陶石迷糊。
“上京路上若是荒郊野外露宿,就用到了。”陶柏年道。
“采镜使奉皇命而来,干嘛不住官驿要野外露宿?”陶石更糊涂。
“蠢材,怎么问那么多。”陶柏年不耐烦,陶石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不问个究竟不罢休之色,气道:“献镜之争关系重大,谁家胜出,谁家便能扬名天下,费易平那厮一肚子坏水,我是男人不好算计,崔二娘一个女人要算计她忒简单,采镜使同行不便动大手脚,荒郊野外露营却是简单不过,偏崔二娘此次连带个人同行都没有,以防万一,我备下账篷给她用。”
“原来如此。”陶石茅塞顿开,道:“二郎这么关心崔二娘,一片苦心,可要让崔二娘知道。”
“苦心个屁,齐陶费三家鼎立,费易平盯的就是齐家,我便可专心制镜,齐家这时还不能出事,懂不懂?”陶柏年骂道。
“不懂。”陶石嘟嚷,才不信,心道二郎你还是不是男人了,敢作不敢当,爱慕崔二娘又不丢脸。
“快去,我收拾被褥出来你还没买了帐篷回来,二郎我打断你的腿。”
天啊!还要带被褥。
他家二郎考虑的真周到!
陶石赞叹,怕真个被打断腿,往外急跑。
“再买个夜壶。”陶柏年背后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