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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的近的各地镜商,以及湖州大大小小制镜人家都收到请柬,费家和齐家自也送了请柬。
费易平第一日便过来赴宴了。
愿不愿意,风度总是要有的。
酒席最后一日,午间,要开席了,崔扶风还没来,虽说还有一场晚宴,身为齐家家主,在最后时刻才来,忒没风度。
陶柏年以未来家主之势招待着宾客,视线不时往厅外飘,朱红色广袖宽袍,滚边金银丝绣回纹,领口露着约两指宽黑色中衣衣领,腰间金丝攒花结穗丝绦,系一块青玉佩,束发簪了一根银镶嵌珍珠长发簪,一双凤眼吟着笑意,言语间,有礼中透着傲慢骄矜。
客人都入座了,陶柏年施施然走到主位他阿耶陶骏身旁,正待落座,眼角瞥到厅外陶石探头探脑,略一顿,往外走。
廊下北风回旋,婢仆忙忙碌碌上菜,陶柏年站定,斜眼瞥陶石,“鬼鬼祟祟作甚?皮痒了?”
“二郎……”陶石吞吞吐吐,热闹喜庆之时,似乎不合适说。
“有屁快放。”陶柏年冷哼。
陶石挺胸,豁了出去,大声道:“崔二娘可能要死了。”
陶柏年哦一声,眉心跳了跳,捻袖口,“从何处听说的?”
“齐平去定棺椁,下奴以为齐夫人要死了,等他走了进去问,才知道原来是崔二娘病重,郎中束手无策,齐夫人于是交待了人定棺椁,想用白事冲喜,看能不能好起来了。”
“崔扶风要死了!”陶柏年低语,睫毛下敛,神色莫辨。
“二郎,怎么办?”陶石眼巴巴看他。
“自然是赶紧上门讨债,崔扶风还欠着我二百金呢,若是死了,你二郎我岂不是要损失二百金。”陶柏年呵呵笑,快步往外走。
陶石傻眼,看看厅里头,再看陶柏年远去背影,喃喃:“要讨债也不急在这一时啊,里头满堂宾客呢。”
“柏年去哪了?”陶骏从厅里头走出来,齐明睿接任家主之位后,齐家镜在铜镜行业势如破竹,陶家镜节节败退,陶骏在两年后将陶家镜坊交给陶柏年打理不再理事,带着宠妾姚氏每日吃喝玩乐,四十多岁的人看起来却只有三十出头年纪,长眉朗目,一把美须。
“二郎去齐家要债了。”陶石禀报,又道:“下奴去服侍二郎。”脚底抹油飞快开溜。
“要债何需急在一时,齐家家大业大,还能赖账不成,丢下宾客就走,成何体统。”陶骏沉了脸。
陶瑞铮在陶骏走出来时便跟了出来,一袭绛色锦袍,身材高大,笑道:“柏年做事自有分寸,阿耶别生气。”
“你还帮他说好话。”陶骏摇头,看着长子,天庭开阔,朗目高鼻,绝好容貌,只因是庶出,样样被次子抢了风头,长叹道:“你跟你阿娘一个性子,凡事每多尽让,从来不争不抢,这可不行。”
陶瑞铮笑笑,“阿耶说的什么话,我是兄长,自然要让着弟弟。”
陶骏眉间郁色更甚,微显阴沉,“你这么想,他可从没想着你是他阿兄,几时见他敬重你。”语毕,看陶瑞铮还要为陶柏年辩解,无力地摆了摆手,拂袖进厅。
陶瑞铮低眉,面上笑容消失,不复方才的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