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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应了前世一句话，终究活成了自己曾经讨厌的样子。
“师弟到底低估了秦国在关中百姓心中的地位，以至于造成如此局面。非是师弟不肯出兵征讨佛门儒家，而是这种情况，实在没办法出兵。”
林泽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桌上一堆奏折里抽了几本，递给庄周说道：“还请师兄过目。”
庄周微微皱眉道：“据我所知，师弟之前拉拢了不少旧秦贵族，并许以利益，让他们牧守各地安抚民心。为何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要说庄周只是因为张道陵表现出来热情很虚假，林泽大概是不信的。
庄周脸上浮现一抹讶然之色道：“师弟居然也会处理政务，倒是让我开了眼界了。”
“师兄若是无事的话，可否先去休息一会？”
庄周连忙摆了摆手道：“别提了，哪有什么收获，若非那张道陵借着防范佛门的名义，胡搅蛮缠，我早就回来了。”
某某县，乡老请辞，里正无人肯担当，以至于官吏极度缺乏。
林泽想了想回道：“时间会让人逐渐淡忘一切，真正要让关中百姓心向西秦，恐怕得要三代人的努力。”
林泽望着书桌上堆积如山的奏折，无奈摇了摇头，随手拿起一本翻开，快速浏览完，用朱笔在末尾写上批语。
庄周疑惑问道：“这是为何？”
庄周伸手接过，打开一看，发现上面写的都是一些百姓与官府不和的小事。
“一旦没了这十数万大军威慑，关中百姓群起而反之，这数千里沃野之地，就算不丢，也会变的疲弊不堪，实在得不偿失。”
“师兄远道而来，不如先去洗漱一番，稍作休息，晚点师弟再给师兄设宴接风如何？”
庄周脸一黑道：“一代算二十年，难道还得等上一甲子不成？”
林泽花了一刻钟将桌上的奏折尽数批阅完，整个人浑身一松，自嘲道：“我真是一个莫得感情的码字机器。”
谁知庄周不以为意道：“老师常说，道法自然，师兄我这种真性情，正好契合大道，谁敢说不妥？”
眼看林泽额头浮现出几条黑线，庄周连忙说道：“老师有言，师弟可适当启动对佛门儒家的攻伐，但要控制力度，不可引起两方剧烈反弹，以免局势失控，导致三教血战。”
庄周摇了摇头，伸出一根手指道：“一年，至多一年，以我对老师的了解，有的是手段让师弟你在一年之内出兵。”
图省事的林泽，直接将小进的分析结论精简，写在奏折末尾，算是批阅过了。
挨家挨户去征，征了半个月还没征到十分之一。
“师弟当知道我向来不待见张道陵那股热乎劲，此次要不是为了你的事，何至于跑这一趟蜀地，受这份罪。”
庄周沉默了半晌，忽然问道：“在师弟看来，何时才能出兵？”
不过几年时间，林泽没想到自己会阴差阳错成了这西秦国主。
林泽苦笑一声道：“毕竟是老师记名弟子，师兄如此表现，似有不妥。”
林泽翻了翻白眼道：“师弟在自立西秦之前，可是在秦国当了多年的官吏，处理政务自然不在话下。”
林泽轻咳一声道：“三代不行，那就三年如何？”
庄周凝神看了林泽良久，忽然轻笑一声道：“原来师弟也知道这事，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不知师弟可有出兵计划？”
庄周将几本奏折看完，脸色稍微有些难看。
林泽叹了口气道：“如此这种局面，已是多亏了他们，否则的话，这会关中之地的百姓，恐怕早就揭竿而起了。”
庄周淡然说道：“师弟真要这么认为，恐怕得回道宫一趟向老师解释一番。师兄我毕竟只是一个传话的，一甲子之后出兵这种话，我可不敢对老师说。”
林泽两手一摊道：“目前没有，且短时间内不宜出兵。”
毕竟小进的分析结论实在太长，而奏折能记录篇幅又有限，照抄不现实。
林泽没好气道：“师兄为何不早说？若是耽搁了老师的大事，老师怪罪下来，师兄你来承担吗？”
林泽摇了摇头，他实在无法理解一向平易近人的庄周，为何就一直看不惯张道陵。
比如某某县，征粮无人配合，官吏们带人上门，那些百姓才肯交。
林泽脸色一滞，赶紧转移话题道：“师兄去蜀地待了两日，可有何收获？”
“师弟之前不是还想尽快席卷天下吗？怎么现在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林泽叹了口气道：“非是师弟变化太大，而是形势确实不容乐观。”
几年前，李斯密谋篡位，李代嬴秦，林泽曾暗笑他是沙币，当皇帝多累啊，做个权势滔天的权贵不好吗？
庄周恰好从门外闪了进来，听到最后两字，不由问道：“机器？什么机器，墨家新出的吗？”
庄周平静说道：“师弟觉得老师会安心等这么多年吗？或者佛门儒家会安心等这么多年吗？”
林泽……
林泽指了指堂中三个箱子里的奏折说道：“师弟还有一些奏折需要批复，眼下实在无暇。”
好在林泽有小进相助，顷刻之间就能将桌上的奏折全部扫描，并通过智能分析得出合理的评判以及应对方法。
林泽两手一摊道：“这还是理想状态，师弟还得为此采取许多种措施，促使百姓归心。”
庄周嗤笑道：“可自你建立西秦以来，师兄我还是第一看你处理政务，先前可从未见过。”
林泽委婉地说道，没事的话能不能待远一点？
以他的经历，如何看不出这是关中之地的百姓极度不认可西秦朝廷的表现。
庄周轻咳一声道：“当然有事，我在来之前回了一趟道宫，老师让我传几句话给你。”
庄周淡然道：“师弟也没问不是吗？”
林泽想了想问道：“老师是想通过不太激烈的争斗，刺|激气运持续增涨，借机窥视天道，从而获得不可名状的机缘？”
长安，蜀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