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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怎么没收下他们?”
卫琥的好奇不算无缘无故, 真说起来的话,许盈收下这些流民,又或者不管他们, 都不算出格曾经的许盈帮助过不少流民,但同时他也不是神仙, 不可能救所有人。卫琥好奇的是, 许盈这次为什么这样。
既然已经出手了,做什么不帮人帮到底。
许盈摇摇头:“我不信今日才有‘易子而食’,原来流民队伍中老弱一些的人呢?去了哪了?是路上掉队了, 还是别的怎样?小孩子也就罢了, 还能教导, 这些大人”
许盈没有把话说完,但是身边听到的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卫琥理解许盈,许盈做出这样的决定他也没什么好说的,所以点点头也就算了。只是旁边的乐叔乔皱起了眉头:“老师这并非他们所愿,世道如此,他们, 还有世上更多的人都是不得已。”
许盈不愿意收下那些流民,乐叔乔并不觉得有问题,更何况那些粮食也确实够流民等到一条生路了,没道理要求许盈做更多。乐叔乔无法理解的是许盈的解释这些年随着许盈学习,乐叔乔看起来没有当年那样愤世嫉俗了,然而实质没变, 他其实依旧是当初那个‘愤青’。
许盈的解释是他不能接受的。
“宿长,你又想说什么呢?”许盈的神情有些疲惫,又有些说不出来的冷漠:“或许你觉得这只是为师身为‘云端之人’的傲慢,只因为生在富贵之中, 不知道泥泞中挣扎求生的艰难我知道他们是不得已的。”
“可我能怎样呢?即使是不得已,我也很难接受这些。或者说,若不是被迫才做下这样的罪过,那不是太可恨可怕了吗?正是因为知道是不得已,所以现在才能‘心平气和’啊!”
乐叔乔怔住了,他一开始觉得许盈做的不对——他尊敬许盈,也因此将许盈的教导放在了心上,许盈让他们不必迷信某个权威,他也做到了。
然而听到许盈这番话之后,心里还是觉得不舒服之余,他也多了一层迷茫他知道自己的老师说的是对的。
许盈留下的话让学生深思,车队则是和流民队伍渐行渐远。之后的几日,下面的人向许盈禀报那些用粮食换来的孩子的情况,许盈也多有关照。不只是饮食上慢慢放量,还让随行的大夫去照看。
这一日,许盈正和管事说起这些孩子的出路问题,许盈觉得这些孩子大多年纪还小,不如让他们先学点儿东西。许氏这样的门庭,有专门培养仆婢的习惯,家里的奴婢能读会写并不奇怪。不过饶是如此,培养的规模也不会很大,毕竟管理层也不需要那么多,而普通的奴婢也不需要特意培养。
“遇上郎主,他们算是有福了。”管事奉承了一句。
“算什么有福,我这里本就缺乏人手。”许盈淡淡地摇头。随着他的产业越来越多,需要的相关人才也就越多,他早就可以建立起人才培养机制了。不然的话,靠外面招吗?这年头的人才都被大家族和朝廷垄断,稍微有点儿技术的人都不好找!
若说工匠之类还能从流民堆中筛选出来一些,那些能读会写、具备一定管理能力的‘文化人’那就真是难找了——他们也有落难的,可这种人一旦从艰难的处境中解放出来,选择就多了!许盈若是给自己找门生,他们还愿意来,可若是给自己的产业寻管事,那就有些难了。
能时常接触到他的大管事还好说,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一些出身低微的看中实际的好处也愿意投奔。可若是普通的管事,那可就敬谢不敏了!
正说着这事儿呢,忽然有婢女匆匆忙忙而来,许盈认得她是郑阿春,原来是若水身边的得力女婢,如今则做了神爱的傅母。
郑阿春满脸紧张,禀报道:“郎主小郎君身子有些不好随行的疾医也束手无策”
来说这件事的郑阿春不能不紧张十分担心从许盈这里得不到帮助——虽然是郎主的嫡子,也是独子,但郎主对小郎君不管不问的态度,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实际上,小郎君出生后,郎主根本没主动去看过他。
就连照管小郎君,也只是让夫人身边的人自己安排。
深宅大院之中没了母亲的郎君,亲生父亲安排其母的忠仆照管,这本来是好事,有利于保护这个孩子。但结合孩子嫡子兼独子,且后院中一个姬妾也无的事实,这个安排就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了。
分明是‘不在乎’,这才没有让自己的人在一旁照看。
郑阿春知道郎主与自家夫人伉俪情深,绝非一般大族夫妻可比。之所以如今这样,在她想来,大概是‘怨恨’吧或许在郎主想来,如果没有这个孩子,夫人也不会早逝。这种情况下,郎主很难毫无芥蒂地去疼爱自己的嫡子。
失去了母亲,又得不到父亲的喜爱,这样的孩子,哪怕是嫡子,在世家大族的后院中也会很艰难。如今还好,郑阿春等一干周若水身后留下的仆婢只怕将来,将来许盈又有了续弦的夫人,甚至是莺莺燕燕一般的姬妾,后院中孩子多起来,那个时候他们的小郎君才真是难以自处。
郑阿春他们只能寄希望于‘时间’时间是抚平一切的良药,或许年深日久了,郎主就能消除对小郎君的不喜。说到底是亲父子呢,血脉天性在那里,郎主又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哪能一辈子这样隔阂下去。
听到郑阿春禀报起儿子的情况,许盈有一阵恍惚神爱,许神爱,这个名字对许盈来说既熟悉又陌生。这是妻子为他们的孩子取的名字,寄托了她最美好的祝福,他怎么可能不熟悉!
但自从若水离世,许盈又有意无意地避着这个名字,以至于此时突然被提起,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陌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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