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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蘅心想,听这话的意思就是要有工具他连车都能偷。
“摩托坐不坐?”他问。
李瓒回头:“你有钥匙?”
江蘅抬手,挂着一串电子遥控钥匙的食指晃了晃:“刚从人群里摸出来的。”他按下电子遥控钥匙,听到其中一辆摩托车的回应便走过去。
“酷。”
李瓒见江蘅毫不掩饰他的欢喜便有些好奇,他认识江蘅也有段时间,这人一直就是从容有度的模样,很少见他真正的失态或露出过于明显外放的情绪。
现如今他这流露出来的欣喜倒令他感到惊奇。
他绕过一辆赛车见到占据一个停车位的黑色重机车,不由也眼前一亮。李瓒对重机车没那么喜欢,但但凡是男人都爱这种机械艺术的小浪漫。
那是辆外型又酷、机身流畅且设计直击灵魂的重机车,采用大黑和描边红色,金属感和设计感十足浪漫。
“他们在哪里?”、“一楼停车场!”、“快点追!”……身后那群打手追了过来,江蘅抓起套在重机车车头的两个头盔,一个扔给李瓒,一个自己戴上,长腿跨过机身示意李瓒:“过来。”
李瓒扣上头盔也坐了上去,因机身设计问题,就算他靠后坐也会不自觉滑下去。中间那一小块位置能稳住不滑,但两个大男人实在太挤了。
他皱眉刚想说什么,江蘅已经拧动车把踩油门,带着轻松笑意的提醒从头盔里传出来,有点儿闷闷的:“李队,善意提醒,当你感觉快被甩出去的时候最好搂住我的腰。”
李瓒:“……”他紧抓住机车座椅并调整身形,尽量与机车设计的倾向力平行。“开车朋友。”
话音刚落,身后的打手便都追上来。土制猎-枪换成95式步-枪,对准他们这边就是一阵猛烈扫射。李瓒正要回敬枪-子,机车突然启动似流光般直接飞了出去,不是直线而是蛇行飞出去的那种!
惯性和速度都太大,李瓒感觉自己快被甩出去,下意识伸手抱住江蘅的腰,身体不自觉前倾而贴住江蘅那颇为宽阔有力的后背。
江蘅俯身,快速拧动车把加大油门,在停车场和身后打手以及冒着星火的枪林弹雨里灵活穿梭。一辆重机车被开出跑道赛车的速度和风采,弯道蛇行、数次贴地滑过。
出口那扇大门缓缓落下,江蘅没停反而更是提高速度,油门颤抖着在最高速中咆哮,重机车如猎豹狂奔向前。
江蘅目视前方,友情提醒:“矮身弯腰!”
李瓒贴着他的背,跟着一起弯腰矮身,身体倾斜与地面平行。他甚至能见到轮胎和地面摩擦溅出的火花,头盔险险与落下的卷门擦过。
‘砰砰砰’一梭枪-子落在卷门后形成凹坑,而江蘅已经带着李瓒逃出天峰俱乐部,连人带车穿进错综复杂的暗巷。
迪厅包厢。
“陈哥,那边让人跑了。”
陈三黑猛地抓起玻璃烟灰缸砸过去,直接将手下砸得头破血流。他顺了顺气,说:“给那群飞车仔吸点粉,赶紧疏散俱乐部里的人。那两人还在坑水街,能杀就杀,不能就添点堵。还有,坑水街的地下赌场、发廊都关了。迪厅里有我们养的女孩,叫她们稳住别开工。”
手下喏喏应是,接着问:“陈哥,那就是两个闹事的新面孔。我们有必要这么、这么小心?”
陈三黑:“那是条子。”
手下:“条子?!他们是不是发现什么?”
陈三黑:“其中一个是条子,东城区刑侦办的队长。”他拿出手机翻找出一个社会新闻视频,视频里正是粤江大学坠楼事件。“应该是来查命案。”
手下倒是认出视频里的刘超,一个混吃等死的下三滥,不过他以为条子来查坑水街是因为刘超在这里混,根本不知道里面还有买凶-杀人这种事。
陈三黑的手机响了,他看一眼来电号码便挥手让人都出去,然后接起电话。听着手机那头的询问,陈三黑强压住满心的不耐烦:“刘超是废物没错,但他好利用。他现在死了,死人他就能永远闭嘴!”
电话那头是把略普通的声音,说:“别再闹事!现在非常时期,广省打击毒品的动作越来越频繁,我们本来就断了不少线。”
“粤江市这条线,绝不能断!”
“你最好想想自己能不能承担事情搞砸的后果。”
“刘超和他招来的条子都是我地盘的事。我的事,你少管。”陈三黑挂断电话,想了想实在顺不下这口气。“叼他老母!大家都是当狗的,他还以为自己可以上位做老大?”
电话那头的人最近一直要求陈三黑配合他行事,但双方都是同等地位,本来就谁都不服谁。现在那条狗要求陈三黑这条狗服从他,陈三黑觉得可笑,也觉心气不顺。
他反而因此严下命令,一定要杀了东城区刑侦办的刑警。
新洲市局禁毒支队。
禁毒支队傍晚才收到东城区那边有关新型毒品的消息,凌晨时分有些还在被窝里就被一通电话叫醒。
等接到通知说是东城区刑侦办的队长李瓒单枪匹马闯进坑水街时,纷纷予以敬佩:“艹!牛批了!”、“这位上回就牵涉海港重大走私案?他当个人英雄上瘾了吗?”、“听说是查命案,粤江大学坠楼命案。”……
“查个命案还涉及新型毒品,这惹意外的体质是跑不了了。”、“上面提过坑水街,那是今年重点盯梢的地方。”、“要真是个毒窝,东城区李队那体质就真绝了。”
禁毒支队人马带上枪-支和防弹衣等装配跳上警车,一边检查自身装配一边聊天:“真的假的?那李队挺能惹祸,搁谁手底下都是个祸害。”
禁毒支队队长抱着胳膊躺里面,闻言抬起眼皮说:“何止是个祸害。你们都是新来的,没听过他以前那名声……”
“那名声怎么样?”
“毒就一个字。”
北田区分局。
蔡秀英坐在板凳上,后背佝偻、双眼无神且闪躲,瘦小的身体仿佛蜷缩成一团。她的儿子也坐在旁边,形容与她几乎一致。
他们低头数着来去匆匆的脚步,在夜色里消耗着时间。
良久,关今小声问:“阿姆,妹妹在哪里?”
蔡秀英回他:“睡了。”
关今:“她为什么不见我们?”他沮丧的问:“是不是还在生气?”
蔡秀英拍拍他的胳膊,嘶哑着嗓音说:“等她气消就好。等等……我们再等等她,会见面的。”
关今:“噢。要等妹妹。”他有些失落的把脑袋搁在蔡秀英瘦弱的肩膀上,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一高大、一瘦小,瘦小在保护高大的,那是看上去不对等的关系,但他们彼此相依为命,而且习以为常。
路过的女警看了他们一眼,有些不忍,但想到调查得来的结果又忍不住皱眉,替死去的关银感到委屈。
她摇摇头,推门进去说:“廖队,查到关银生前的工作环境和社交情况。她工作的公司是一家入驻北田港的船业运输公司,规模颇大,已经在香港上市。”
“名字是……承朝国际物流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