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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这个点回去起码还赶得上校长致辞,然而没走几步,她忽然反应过来不对,低头看向自己空落落的前襟,手不住摸着脖颈:项链呢?
她原地打转找了一大圈。
连围墙旁的草丛都翻遍,又一路沿着跑过来的路线往回找,却仍然一无所获。折腾半天,亦只能先赶回校庆会场,灰溜溜弓腰回到自己座位。
她起初还以为自己不打招呼“失踪”这么久,铁定会被臭骂一顿。
怎料她刚落座,指导老师便一脸关心地凑过来,压低声音问她:“四喜,感觉好点了吗?”
“……啊?”
“刚才小姜过来,说你这几天为了准备发言熬夜,吃得不太规律,”廖老师压低声音,“说是刚一下台老毛病就犯了,胃痛的不行,她让你回办公室吃点药、稍微休息一下再过来。”
“……啊。”
读书时互相打圆场的默契这时便有了用武之地。
四喜反应过来是好友提前为自己铺好了台阶,忙点点头,说:“吃过药,好、好些了。”
说完,她急于转移话题,又抬头看向大礼堂的舞台,“这会儿是校长致辞吗?”
按理来说时间该到了,怎么还一直是主持人一个人在说话。
廖老师闻言,却笑着摇摇头,“没呢,出了点意外,”说着,伸手指了指老师们人手一张的流程单,“有个环节该上台的校友一直没来。只能一直靠学生拖着……这都十几分钟了。”
“是呗,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提前没沟通好吗?”
旁边历史老师耳朵怪尖——大概也有坐得无聊的原因,闻言立刻凑过头来搭腔:“那可是帝都过来的,根正苗红的“三代”。没看今天副市长和教育局局长都给面子过来了吗?最后竟然开天窗。”
城南历来富人云集,有钱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但什么时候多了个如此大排场的校友,四喜还从没听说过。
“你不晓得也正常,陈家人往年都很低调,是派个助理过来捐钱。”
历史老师耸耸肩膀,“而且准确来说人家也不叫校友,是属于最早投资学校的那批人,只不过有点情怀,所以谦称‘校友’罢了。今年不知道抽什么风,竟然喊了直系子弟做代表。”
说完又意有所指道:“这大院里长大的,毕竟从曾祖父那辈就是数得上号的人物,领导还是得卖卖面子的。说起来我有个姑丈也在南方军/区……”
“好了好了,”廖老师听惯了这位同事的长篇大论,唯恐她这会儿也停不下嘴,忙摆摆手,“知道你有个姑丈是当兵的了。咱还是认真听吧,别回头被主任记上了。”
此话一出,历史老师不得已蔫蔫地收了话头。
很快,台上的主持人亦顶不住压力,宣布休息五分钟。
无奈休息过后,还是没等来该发言的校友,在领导的示意下,不得已跳过该环节,换由黑着脸的校长上台致辞。
四喜最后也没看到历史老师口中的那位“根正苗红校友代表”。
倒是心里一直揣着事,校庆典礼一结束,她先跑去保安处挂失,写申请查了监控。
发现监控也没拍下经过,又跑回先前一路“逃跑”的路线,沿途亲自去找那条不知被落在哪的项链。
顾不上裙子被蹭脏,又或太阳烤得后背发烫,四喜前前后后找了一个多小时。
可任她蹲到腿麻、找到人发晕,最终也没有找到项链的半点踪迹。
最后还是闻讯赶来的姜婉约给她出了个主意。
“要按你说的,是学生爱买的那种假货,那我估计校门口那种精品店肯定有卖的,”姜婉约道,“再不济,颐天里头,我知道有个小首饰店,稍微再贵一点,也有类似的仿货。你要跑不开,正好我下午闲着,我去一趟帮你买。”
正品的同款项链彼时已然被炒到两万多一条,但在城中靠山寨发财的小精品店里,只需七十块就可以买到一条大致不差的仿品。
下午三点多,四喜准时拿到了好友代买的项链。
幸运的是,项链戴到脖子上,从外观看似乎也没什么区别——除了边角处比之前那条稍粗糙,偶尔会挂到她的头发外。她放学前特意还对着办公桌上的镜子比划了半天,确认肉眼看不太出问题,这才放心起身。
她和万执在校门外不远处汇合,如惯例坐上回家的公车。
一路上,万执不怎么说话,似乎也有烦心事,一直在看手机。
换了平时,四喜少不了问他在和谁聊天,这日却巴不得他心不在焉,只不自然地稍侧过身,全程望向窗外发呆。
好不容易熬过艰难的四十分钟,她以为天时地利人和,自己定然已顺利掩饰过去。
结果临下车时,万执放下手机。
转过头来的同时,这少年却几乎一针见血地问:“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
“细细粒,不说话也没用。”他说。
“……”
“你的手,”万执学着她的姿势,把手放在左侧颈间来回摩挲了下,“从上车到现在就没停下来过。”
“我,我是脖子有点痒啊——”
“你确定?”
“……”
万执说:“你从以前就一直这样。只要做了亏心事就抬不起头。”
这话说出口,已是平静而笃定的语气。
四喜于是知道自己是再躲不开这“敏感话题”。
只能趁着挤下车的间隙飞速头脑风暴,在脑海中筛选着今天所有能拿出来搪塞的事件。
终于。
在进小区前的最后一刻。
她忽然重重叹了口气,而后如实交代道:“我今天看到谢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