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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
那声音对季容初来说无比熟悉,正是被她十年前所杀的小师妹——丁叮当的声音。
季容初的师父太微一共有四个徒弟,季容初排行老三,大师兄李寒灯,二师兄严云鹤,还有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前后脚拜入师门的小师妹丁叮当。
丁叮当人如其名,她声若银铃,清澈的眼睛如同星河倒映,跃动的身姿好似林野间跃动的小鹿,容貌之美丽比精心雕琢出的灵偶都不遑多让,就算放在美人如云的九天扶摇宗,她也是极为出挑的一个。
二师兄严云鹤对她的评价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丁叮当自从拜入师门后就成了季容初的小尾巴,整天跟在她身后边师姐长,师姐短的。她入门最晚,练功也不甚积极,春困秋乏夏打盹之事常有,每次弟子考核之前都惶惶不可终日,只能拉着季容初求她开个小灶。
季容初有时候被烦的头都大了,回头本来想教训她几句,还没开口就见她眼睛弯弯,笑着望着自己,一张看起来美艳精明的脸竟然冒着点傻气,她不好意思似的说道:“嘿嘿,师姐。”
季容初瞬间什么气也消了,只能继续忍受她的魔音穿耳。
平日里丁叮当游手好闲,有点儿精神就去招猫逗狗,自娱自乐,闲的无聊的时候,还曾一把火燎了把御兽宗弟子所豢养的七星孔雀的尾巴。
那御兽宗弟子本是来九天扶摇宗论道交流,结果带来的好好一只七星孔雀,按理说开屏之时尾巴上的花纹有异色,连起来如同天边星宿,极为美丽,被这一把火烧了个漆黑,开了屏像把被人扯坏了的扇子,直把那孔雀主人气的吐血,带着自己的秃毛儿孔雀跑来要个说法。
师父太微常年神龙见首不见尾,大师兄李寒灯性情冷若冰霜,不说调节,能说出超过三个字以上的句子都谢天谢地,只能老二严云鹤带着丁叮当登门谢罪,结果吃了闭门羹——人家指名要季容初上门一絮,说这七星孔雀本就是为了讨剑圣女儿欢心之物,只要她能来就不追究了。
不仅如此,他还额外准备了一只叫‘铃兰碎’的奇鸟,据说此鸟鸣叫时声音极为婉转动听,不逊色于最上乘歌女的歌喉,欲将此鸟赠予季容初,讨美人一笑。
季容初不常在宗外人前露面,也知道这些人背地里都打的什么算盘,真心为了交友者寥寥无几,更多不过是为了一睹剑圣女儿的真容,有许多更是在暗地里设了赌局,拿她博个彩头。
她本来打算放下心中抵触,见那御兽宗弟子一面,带着去丁叮当赔罪,却不想这一面到底没见成——那只被精心豢养的奇鸟不知是吃坏了什么东西,开始上吐下泻,虚弱的叫不出声了。那弟子心急如焚,连夜带着鸟儿去问医了。
后来季容初才知道这叫铃兰碎的鸟儿不仅是声音动听,更有在不知不觉中迷人心智的能力,让人不自觉的沉醉其中,而那七星孔雀虽然美丽,却也仅此而已,更别提那尾巴毛儿都已经烧焦,能否恢复都尚未可知,远不及这鸟儿珍贵。
丁叮当因为此事被罚在后山关了禁闭,季容初去看望她时,就见她坐在水池边上,正在费心费力的为那只秃尾孔雀清洗羽毛,一边洗一边嘟囔着:
“真可怜,看你这么丑,你那主人就不要你了,被我一颗中品灵石买了回来,以后就跟着我混吧。”她自言自语道:“我可不会抛下你。”
季容初看着那秃尾孔雀的品相,觉得一块中品灵石的价格属实是卖给冤大头了。
她转念一想,想起丁叮当是始作俑者,加上为了培养她爱护生灵的之情,别再没事招惹别人家的灵兽,只是幽幽叹了口气,又转身离开,去买了许多给灵兽疗伤的药膏送去。
季容初本来担心丁叮当只是一时兴起,却不想丁叮当真将那秃尾孔雀养的油光水滑,尾巴渐渐长出了新毛,且性情也随了主人——只要严云鹤敢上前逗它,它能伸着脖子追着他啄出三百米远,而一见到季容初过来,打老远就开始羞答答的开屏。
唯独当李寒灯路过时,它瞬间噤若寒蝉,好好一只大鸟活生生怂成了个鹌鹑,直到他走远整只鸟仍在不停发着抖。
然而那夜的酒席之后,师门一夕之间就那么散了,丁叮当身死,李寒灯失踪,季容初被关入了太吾山之中,只剩下一个升官发财的严云鹤,也不知道那秃毛孔雀怎么样了。
季容初听见那声音时不禁想起了许多往事,有些失神,这时她感到鼻尖萦绕着一股冷香,一抬眼,发现自己的床边坐着一个人。
“师姐。”
她的床边坐着一位碧裙女子,那女子两肩之上空空如也,怀中抱着一颗头颅,那头颅上的五官极为美丽,如同画中仙子,一双碧眸含波,宛如夜间散发着光泽的翡翠。
要是旁人见到如此诡异的景象怕是要吓得两腿发抖,尖叫着落荒而逃,季容初却只是微微愣了一下,说道:“师妹,你来了。”
女子怀中的头颅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她说:“我来看你,师姐,最近过得还好么?”
“一切都好。”季容初迟疑了一下,说道:“你呢?”
那女子笑靥如花,“我很好,师姐能梦见我,说明还没忘记我,我高兴的很。”
她往季容初的方向又挪进了些,两人肩膀靠在一起,她身子也向季容初的方向偏了偏,做出一个依靠的动作,怀中的头颅也闭上了双眼,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师妹,”季容初问道:“我杀了你,你不恨我吗?”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梦见抱着头的丁叮当来找她了,一开始她本以为梦中的丁叮当会凶神恶煞来向她索命,然而每次两人都只是静静的在一起坐一会儿,闲聊几句,仿佛还是一同住在弟子居时,丁叮当说自己睡不着然后偷溜进她屋里的时候。
闻言,丁叮当缓缓睁开了双眼,她眼中流露出一丝忧愁。
“师姐,很可怜,我想救师姐。”她抬起一只手放在季容初耳边的发上,说:“我的命本来就属于你。所以,死了也没关系。”
她话音刚落,房檐下的风铃叮当作响,似乎察觉到了某种不寻常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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