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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猫叫从外头响起,一只雪白的身影出现在人前,是一只毛茸茸的小胖子。
小狸奴是原先宫里美人抚养的,美人离宫之后狸奴便成了孤家寡人,吕善盈被它爪下压着的猎物给逗笑,这是生怕她和云朵给饿死了。
将狸奴抱在怀里洗爪子,云朵赶紧捏着帕子将猎物给处理掉。
吕善盈低下头来看着一脸无辜的小猫咪,眼眸如同暗沉的苍穹点缀着些许星光,踱步至窗前,撑起窗棂看着外头天幕上的上玄月沉声开口:“莫要担心,算算时间也该轮到我了。”
至于新君,那可比他那个爹强多了,外头道他宽和仁佑,实际上却有着雷霆手段,翻手间肃清前朝后宫,一看便不简单。
是否明君,尚未可知,但一定不是好相与之人。
“目前来看,最简单的处置办法,就是我一直希望的,不知道能不能如我所愿。”
她都快要被憋疯了。
轻柔的声音被风吹散,焦急赶来阻止的云朵并没有听到,赶紧的合上了窗棂,不让身子弱的娘子站在风口上:“奴婢不懂,但奴婢只想要和娘子一直待在一起,不管怎么样也能够陪一陪你,不让你寂寞。”
吕善盈轻轻笑起来,眉眼潋滟秋水剪瞳,左侧眼角的泪痣在昏暗的烛光显得她泫然欲泣,嗓音之中却有着说不出的如释重负。
“傻丫头,我已经注定了只能够在一片天地之中画地为牢,你又何苦自讨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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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穹像是蓄满了墨汁的纸絮一般,压抑着风霜白雪。
新帝居住的景安宫之中,宫宇巍峨,极为开阔。
即使两年被贬在外,新帝与先帝感情依旧甚好,就连从前先帝的寝殿新帝都不愿惊扰。
殿内赤金兽首香炉之中点燃着薄荷脑,盘龙烛火和硕大的宫灯照耀着整个宫殿如同白昼一样。
每一件摆设都是价值连城,璀璨耀眼之物。
侍奉在周围的几位内侍与侍女,都是新帝从边关带回来的精英亲随,此刻眼观鼻鼻观心的侍立在侧。
宫殿之内只有念奏折之声还有新帝骨节分明的手指敲击在紫檀木桌上的些许声响。
轻柔,却不不容忽视。
正如同新帝此人。
“陛下,道观那位要如何处置?吕大家虽已去世一年有余,但朝中仍有余威,不可苛待皇仙师啊。”
夜已经深了,被留在宫里念折子的吏部尚书面露犹豫的说着最后一句话,侧头看着在龙椅上闭目养神之人。
那紫檀桌上的手指,在听到这句话后,骤然停住了动作。
李昀知道朝堂之上现在都在关注一些什么事儿。
无非就是他如何安顿先帝后宫之中那些美人,等所有人都拿钱返家之后就更关注了。
现在的焦点只有一个。
那位传说之中从出生开始就被人批为“天生皇后命”之人,比他还小了一岁,早早就成了他父皇安抚、震慑吕大家门下之人的棋子。
却在吕大家离世不到半年时间,就被废了皇后之位,仅在宫里头开辟一处道观,册封为仁敏仙师,使其清修。
“天生后命?孤从来不信鬼神之说,更不信这些黄口之言。”
“既然已经在宫里清修多日,宫里其他人也都到了宫外,断没有让那位,嗯,“皇后”继续待在宫里的道理,让她直接去飞云观吧,正好也不也不耽误她。”
开口的人正是新帝李昀。
他一身玄色绣着银纹花样的长袍,墨发被玉冠高高束起,腰间坠着一枚玉佩看不出什么花样。
即使坐在椅子上,也可以直观的感受到他身形的挺拔。
说这话的时候他嘴角带着一抹轻轻的弧度,是他惯常用的笑脸,端的是偏偏佳公子。
可仔细看,那笑意却不达眼底,嘴角仿佛充满着讽刺,语气戏谑。
尤其是在开口喊着的那一句“皇后”,嗤之以鼻的态度已溢于言表。
很明显,这一位被贬到边关又登上皇座的天潢贵胄从来不信命,尤其不喜欢宫中那一位。
开口说这一句话的吏部尚书微微皱了皱眉,说来也是唏嘘,他也算是吕大家的半徒,那位在奏折上经历过立后、废后、现在又要被赶出宫的仙师,其实年岁还比面前的新帝还有小一岁。
也还是一个小娘子呢。
希望,她在宫外能够比宫里顺心。
心思千回百转,决定以后要让人多留意照顾,吏部尚书没有再多做犹豫,看着李昀这般从容温和却不容拒绝的姿态豁然行礼说道:“是,臣遵旨,明日便会安排好仙师离宫之事。”
李昀漫不经心的轻嗯一声,挥了挥手让人退下。
等殿内被屏退左右之后,他站起身,右手背在身后,眉眼如星辰闪烁,脸上对外常年不变的笑容慢慢消弭。
“京中可有消息?”
跟随李昀身边多年的内侍总管陈德安口中顿时全身紧绷,嘴唇嗡动,小心翼翼地开口:“自进京之日便一直在寻,但不论是在闺阁之中的小娘子,还是已出嫁的妇人,皆没有陛下所说的特征。”
李昀阖上眼眸,指腹摩挲起挂在腰间的玉佩,清凉的触感平息了他烦躁的心绪。
脑海之中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涌来。
那一日在万千火树银花之下,隔着莹白面纱也难掩她明艳无双。
后来就算他找遍万千精妙绝伦的丹青圣手,也难以描绘其中神韵。
只眼角那颗潋滟的泪痣深深烙印在他的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