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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隐藏在枝叶里的路灯晕开柔和昏黄的光影落进窗内。
容栩站在窗前，斜身倚着墙边，不知道朝着外头在看什么，脸颊落在浅淡的光晕里，辨不清是什么表情。
听到门扉开合的声音，缓缓转过头看了一眼。
没有说话，似乎犯懒的厉害。
青沅走近过去，把热可可塞进凉飕飕的手里：“喝。”
暖意在掌心晕开，心口的寒意也被驱散了几分。
容栩听话的喝了两口。
挺苦的，回味里又多了几分甜滋味。
“阿纪，还好吗？”
青沅挑眉道：“小孩子哪有那么多想法。小宝和小兔子用过来人的语言给他科普了一下父亲、母亲的各种组成方式，阿纪小朋友已经欣然接受自己有个不生活在一起的爸爸了。”
容栩失笑，嗓音有些沙哑：“活生生的例子在身边，果然是不一样的。”
青沅的指揉了揉额角，额角有细腻的脂粉触感。
“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恩？”
嘴角挑起揶揄的弧度，青沅慢慢吞吞地道：“一个为了不拖累别人，冷漠的说着不合适。一个为了让对方没有后顾之忧，嘴硬说着不爱了。旁观者看得清清楚楚，当局者还以为自己演得出神入化。”
说完，还非常灵魂地“啧~”了一声。
容栩心头一颤，直直盯着她：“你、说真的？”
青沅迎着她急于得到肯定答案的目光，眨了眨眼睛：“你看我像是那种空口白牙乱说话的人吗？我爱过人，也被人爱过，我看得懂那样的眼神。哪怕你们掩饰的再好，我能看得到！”
容栩愣怔了半晌，突然笑了一声，是那种“原来不止我念念不忘”的喜悦和豁然，顿了须臾，又笑了一声，滚烫的泪滴顺着她的睫毛蹲下。
“五年、八个月、零三天。”
青沅拿走了她手中的杯子：“只是各自忙碌，阿容，你们没有错过。”
“他既然想要保护你，你就顺着他的戏码演下去，做得很好，演得越是逼真，等到来日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才会更心疼。”
“这五年八个月零三天，是值得的。”
容栩绷了那么多年的神经，终于彻底松懈下来，她撑着墙壁缓缓蹲下，然后掩面哭泣。
未婚生子，躲起来独自抚养孩子，被人背后揣测、指点、讥讽……那样的日子终于都过去了。
是值得的！
“其实，我不怕的。”
青沅点头，却又道：“阿容，我和你不同。”
“当年我要面对兔球命悬一线的事实。他知道孩子对于一个母亲意味着什么，他拉我进实验室，只不想让遗憾发生。然而在霓国的那几年里，并不是我告诉你的那么风平浪静，兔球经历过绑架，我险些别人从96楼的楼顶丢下去，他的车子被人装了炸弹，子弹从我们的耳边擦过……”
容栩含泪的眼眸猛然睁大，布满了错愕和愧疚。
这些她都不知道。
“对不起……”
青沅微笑着摇了摇头。
她总是站在温柔的立场去宽恕、安慰在意的每一个人。
“不用道歉，你什么都没有做错。就如你那些年一直想尽办法保护我是一样的，如果有选择的余地，我们谁都不希望身边再多一个人被牵扯进危险之中，是不是？”
容栩心慌意乱：“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会结束？怎么办？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