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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妈妈带着刘青林去儿子结婚前住的房子里看了看，又开了灯去院子里看。
晒衣服的绳子上搭了几件沾染油漆的衣服，墙角高高的一堆二斤重的油漆桶，足有百十个。
……
第二天早上五点，刘青林就坐上了去洛阳的第一趟车，到省城正好中午。
他找到病房，只见张晓军躺在床上肿得五官难辨，还能说话。
刘青林问了几句情况，又看看吊着的输液卡，写着一些药名，不过是营养液、消炎药之类，完全不对症。
临床的病号家属买回来一碗羊肉烩面，那味儿十分鲜香，引人食欲。
一动不动的张晓军循着香气，抽动鼻子，用手指把肿得睁不开的眼睛扒开，朝着人家那里看。
刘青林问：“能闻到味儿？”
“当然能，香死了！”
“想不想吃？”
“想吃，姨夫，我快要饿死了，想吃呀！”
刘青林让他动动嘴，嚼嚼舌头，看他口内津液分泌还算可以，当即就向那家人买了小半碗，用筷子喂到他嘴边：“来，张嘴。”
张晓军张口吃了，嫌他喂得慢，夺过筷子自己朝嘴里扒拉。
“哎呀，家属——6床家属，病号禁食，谁让他吃的！”护士高声喊叫。
刘青林说：“肿症是应该禁食，但是一直禁食，哪里来的精气！”
“听你的还是听医生的！把碗拿走！”护士朝他吆喝。
刘青林一动不动。
护士劈手去夺张晓军手里的碗，他哪里肯放手，撕扯间就弄得到处都是。
张晓莺跑过来帮着护士把碗从哥哥手里拽走，指着刘青林问：“你谁呀！瞎搅和啥！”
张晓军嘶哑无力的哭：“闭嘴，是你嫂子的亲姨夫，医术好，我信他不会害我，给我吃点东西吧！哥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张大力刚去交费回来，听说儿子吃了东西，忙去喊医生。
医生过来问吃了什么。
刘青林说：“羊肉烩面！嘴肿成那样子，吃了两三口。”
医生生气地说：“病人肿症，怎么能吃羊肉这样的发物！护士，给他催吐！”
刘青林阻止：“医生，一个年轻人，不管得了什么病，感官不曾失灵，胃口还可以，就得让他吃，只有吃了食物，才能吸收营养，恢复自身受损的营卫之气。
是药三分毒，治病是立足于唤起病人身体本能的生机，药物辅助达到治疗目的。
那个说肿胀之症必须禁止进食，是常规做法。
眼看着这样治疗没有起色，为什么不试着让孩子吃点？”
医生怒喝：“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来这里指手画脚，谁给你的脸？”
张大力连忙赔笑说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