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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镠被岳曩乌的毒箭射中脚踝,他不借助任何麻沸散,直接忍痛徒手拔去脚踝上的毒箭。这时一股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长史崔别古赶忙上前帮忙吸出毒液。旁边早有一名士卒端好一个青瓷粗碗,崔别古便将口中的毒液吐进瓷碗之中。
瓷碗中的黑血盛了足足半碗之多,围观的人员都震惊不已。太医武之望随即取出一包白色药粉,满满地敷在伤口之上,旋即又娴熟的包扎起来。
朱翊镠问武太医这血色发黑的缘故,武太医脸色又开始凝重起来。过了一会儿,他才告诉潞王,这是西南蛮夷地区研制的一种奇毒,名唤“龙纹涎”。此毒虽不至于要人性命,但却难以根除。它发作的时候会使人皮肤慢慢长出许多鱼鳞状的斑纹,这就是所谓的“龙纹”。龙纹及周边的肌肤奇痒无比,常人难以忍受,往往抓破皮肤,导致更大面积的传播。
朱翊镠再次询问武太医有无根除的可能,武太医还是轻轻摇了摇头。朱翊镠又陷入十分沮丧的情绪当中,武太医又告诉潞王不要担心,他会尽力研究根治此毒的方法的。最后又劝他多注意休息,好生调养。一月之内没有大的运动,兴许能控制毒发。
朱翊镠脚踝受伤,不能引兵杀敌,心里不免有些焦虑不安。还好副将比较给力,前线很快就传来了节节胜利的好消息,这才让他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
老将军邓子龙和名将刘綎继续率领军队,对贼寇穷追不舍。莽应里远远地看见大明军越来越近,就连忙命令岳凤父子负责断后,自己先仓皇逃窜了。
我军士气高涨,所有将士奋力追击,只杀得天昏地暗,尸体堆积如山。战后士兵们清点战场时发现,贼寇伤亡一万有余,我军只伤亡五百多人。
这场战役,就是明缅战争历史上著名的“攀枝花大捷”。这次胜利有力的打击了贼寇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有效的阻止了贼寇的进一步入侵,也为日后的平叛行动开了一个好头!
攀枝花大捷之后,朱翊镠亲自巡视了战场上留下的一片狼藉的惨状,心情沉重,久久不能平复。他大笔一挥,写下了一篇慷慨激昂的文告,名为《约束土司檄》。他通过此檄文,号召所有的地方土司联合起来,共同御敌。檄文的全文如下:
告各土司:尔等皆儋爵剖符,世世为朝廷臣子,受我卵翼之恩至厚也。
莽贼悖骜,凭恃深阻,鸱张螳怒,以逆我军吏。彼实违天背化,甘自弃绝于覆载照临之外。尔等苟怀忠义之性者,未有不竖目切齿,愿得而甘心焉。
顾闻一二愚暗,不识逆顺利害,反教猱升木,为虎傅翼,潜以吾内地虚实输之,为彼向导。此亡异故,贼啖尔以货,又怵以威也。夫贼诚有封爵禄秩,能世世富贵尔哉?彼徒以声势恐愒,实不能为若害。即或攻剽,亦孰与王师天诛,如雷轰霆掣,无不糜灭者也?捐爵秩以博货,且畏死而就必死,此之为算,可不谓愚!且莽贼之狡焉,欲蚕食诸土司非一日矣,所以犹存无恙者,特朝廷之力能制其命,为若主也。彼犹豺虎然,且噬而疆宇,灭而宗庙,虏而子女,若属其奈何?
惟天子赫然震怒莽贼之不虔,追罪往时偷安诸臣,而督责于今之任事者,我镇臣奉将天伐,誓不与此贼俱生矣,顷者老姚关之捷,莽孽、景宗才就擒,贼已褫魄,剪灭涤荡,近在朝夕,正若属奋身立功之秋也。
今与若属期:各要属部落与我同也,其一二愚昧为所胁诱者,已往不问,咸与维新。有能慕义效忠,僇僵力赴敌,或助兵以隶行间,或助饷以奉战士。为我侦候,得其声息;为我反间,摧其党与;为我挟刃,刺之帐中;为我遮截,遏之阃外;为我犄角,击其侵轶;为我设覆,绝其归路。我镇臣当分别功状,上于天子,益封进秩,赐赉金帛,以酬尔劳。有如蓄奸怀贰,怙恶不悛,输款莽酋,比周观望,阴为向导窥伺者,我镇臣奉简书,得便宜行事。且移兵先诛之,然后奏报天子,灭尔封土,歼尔族类,俾无遗育,必不尔赦!
此檄文一挥而就,洋洋洒洒六百字,极大地提升了所到之处的军民的士气。檄文的大意其实也很简单,它历数了莽应里集团的种种叛逆罪行,奉劝误入歧途的贼众弃暗投明、早早归降,如若继续负隅顽抗,必将遭受灭顶之灾。
沿街重要的地点,都张贴着这样的檄文。许多民众围着檄文仔细观看,但很多人看不懂檄文的意思。那些念过书的人耐心地给其他人解释着上面的内容,百姓们这才恍然大悟。
自从当地官兵、百姓看到这篇檄文以后,反响异常强烈。他们早就受够了贼寇的侵扰,因此自愿参战的积极性异常高涨。他们即使弄不明白更深层的含义,却都懂得一个十分浅显的道理——只有跟着大明的军队,自己才能存活下来;也只有仰仗着他们,才能够为死去的同胞报仇雪恨。一时间,抗敌同盟军迅速壮大起来。
话说耿马土司罕虔被潞王一箭穿喉的时候,战况十分紧急。罕虔的儿子招罕、招色,罕虔的兄弟罕老等主要将领,根本来不及停下来为首领罕虔收尸,他们各顾各地往自己老巢方向溃逃。
等他们渐渐逃出了我大明军的不断追击,回过神来整顿军士,才发现自己的主力部队还剩下不到三千名。
他们的身后有三座并排耸立的大山,这就是他们的老巢“三尖山”。队伍最前面的高头大马上,坐着他们现在的指挥官——原东征将军罕虔的长子招罕。
招罕约莫三十岁左右,蓬头垢面,头上的盔甲,早就在溃逃的时候丢失了。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座黑色雕塑一般,没有一点儿灵动之色。招罕抬手将垂在眼前的凌乱的头发,往脑袋后面捋了捋,这下子似乎比先前气派了几分。招罕狠狠地吐了几口混杂着尘土的唾沫,又用手指将嘴角的污垢抹去,往胯下的马脖子上擦了几下。
众人都将目光集中在招罕这里,他双目圆睁,半带几分沙哑地对众人说道:
“各部落族人不要惊慌,我们身后就是我们部落的神山——三尖山。三尖山地形复杂,易守难攻,定可保佑我们所有人等平安无事。这里原本就是我们部落的大本营,我们在此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只要稍作调整,我们便可强势反攻。”
招罕右边的大马上,坐着招罕的叔父罕老裨将。罕老跑得比较快,身上的行头完整而光鲜。他看到少将军准备动员军士,连忙附和道:
“没错!有三尖山这座神山的庇佑,我们一定能反败为胜的!”
士兵们显然被他们的权威发言深深打动了,他们齐声高喊着:
“将军威武,将军威武!”
少将军招罕又扫视了一遍人头攒动的人群,总觉得火候上还差点儿意思,于是又义愤填膺、声情并茂地吼道:
“今日我们族人聚集在此,是要谋划复仇大计的!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灭族之恨,刻骨铭心!我们此番定要取下朱翊镠的人头,来祭奠先父的在天之灵!但凡能擒获朱翊镠的人,无论生死,定给他加官进爵,余生无忧!”
众人群情激昂,他们仿佛着了魔一般,满眼看到的就是数不尽的金银财宝从天而降,不偏不倚的砸向自己干瘪很久的腰包。拥护招罕的呼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整个山谷里都在回荡着胜利的欢呼声。
等欢呼声渐渐减弱,左边的马上坐着的小将招色却面露不安之色,他声音不大,却很清晰地表达了不同的意见:
“兄长,我倒认为我们现在应该先把家父的后事处理妥当,然后再寻机报仇吧!”
少将招罕听到不同意见,勃然大怒,他厉声呵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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