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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取出一块新的锦帕，往铜盆里沾了点清水，回过身去递给他，眉眼弯弯：“你也快擦擦吧，等下让人瞧见了，说我欺负你。”
临渊伸手接过了锦帕。
沾了水的锦帕柔软微凉，像是少女轻落下来的指尖。
临渊的长指微顿，微抬起羽睫看向她。
而李羡鱼却已经笑着收回了手，步履轻快地出了披香殿。
李羡鱼随着月见走到偏殿，一抬眼，便见到正等在其中的工匠们。
统共只有三人，一人背着口不大不小的箱子，另外两人则拿了雪白的宣纸与墨斗，曲尺，刨子等物，却唯独没带木料来，大抵是今日只打算过来量个尺寸。
故而才选在黄昏时节。
三名工匠上前向李羡鱼行礼，还未开口，便被月见一句话堵了回去。
月见道：“你们匠造司的人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公主差人请你们好几次，一拖再拖，如今好不容易来了，却还选在黄昏。怎么，一点小事，还要分两日做不成？”
为首的工匠赔着笑：“月见姑娘说笑了。不是我等怠慢公主，只是日前宫中大型土木在修承露台，我们匠造司实在是抽不出人手，这才来迟了些。若是些小东西，今日量好，明日便能做完。”
他顿了顿，为难道：“若是多宝阁，雕花槅扇之类大而精细的物件，公主恐怕还得再往后等等。”
这一等，便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李羡鱼闻言道：“只是建个剑架罢了。不是什么十分为难的事。”
她依照着记忆中临渊长剑的尺寸略微比划了一下：“大约这么长，这么宽，要结实又好看的木料。”
匠造司的工匠迟疑一下，终于答应下来，又问：“公主想建在何处？”
李羡鱼想启唇，却见偏殿里当值的宫人颇多，一时有些不好开口，便轻声道：“先往配房里建一个吧。配房有些偏僻，我亲自带你们过去。”
一盏茶的功夫后，一行人行至临渊的配房前。
这间配房依旧是那样的偏僻而安静，大半都隐在凤凰树的浓荫里，鲜有宫人路过。
李羡鱼正想推开槅扇进去，一错眼，却隐隐看见坐楣上，似放着什么杂物，远远望去，数量似乎还为之不少。
上回来的时候，分明没有。
李羡鱼有些疑惑，回过身走近了些，这才发现坐楣上竟是各式各样的吃食。
有制作精美的糕点、精心挑选的水果、包装精美的糖块等等。
色彩鲜艳，品种良多，像是要在配房前开一间小小的食肆。
李羡鱼一愣，顺手从里头拿出一块用荷叶包着的米糕，发觉竟还是微微温热的。
她侧首去问月见：“这些吃食是谁送来的，为什么要放在这？”
月见抿唇笑，凑近了她的耳畔小声道：“公主，您可还记得，上次您带临渊侍卫来东偏殿的事？自您回去后，便有不少小宫女偷偷打听临渊侍卫住在哪个配房。”
她伸手指了指那一大堆吃食：“喏，这些便都是她们送来的，临渊侍卫不给人开门，便放在这了。”
李羡鱼轻眨了眨眼。
临渊又不住在这，当然没法给她们开门了。
她只是不明白，她们为什么要将吃食放在这。
在她的印象里，是祭奠先人才会在地上放一堆吃的做供品，还会在其中点上几炷香，烧点纸钱。
可是临渊还活的好好的，他刚刚还与她说话，往她脸上点红点呢。
李羡鱼正想再问问月见，却听一阵脚步声轻细而来。
穿着水绿色衫子的小宫娥从游廊尽头匆匆而来，她微红着脸，正想过来叩门，一抬眼，却见廊上已站了许多人，先是一愣，在看清李羡鱼后，更是面色一白，慌乱行礼：“公，公主。”
李羡鱼认出她来。
“碧玉，你不是在东偏殿那上值的吗？怎么突然到这来？”
她左右看了看，怎么看都觉得这里荒凉至极，既无人，也没什么景色好看。
唯一吸引人的，便是坐楣上那一大堆吃的了。
于是她问：“你是饿了吗？”
她看了看坐楣上的东西，觉得临渊并吃不完这些，便替他做主，将方才拿的那块米糕递与她：“那这块米糕送你吧。若是不够，还有其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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