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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压压的,星星跟月亮全掩在了乌云里面,空中不见任何一丝亮光,无边的夜色笼罩在这一方天地中,暗沉沉的,令人无端的感觉到压抑。
不知何时夜里开始起了风。慢慢的,风越刮越大,坚韧的竹子被吹弯了腰,发出沙沙的声响。
在竹林的后面有一座小小的木屋,木屋很破,巨大的风把屋顶吹得摇摇欲坠。
不知过了多久,屋里传来了一阵笑声。
那阵笑声越来越大,到最后竟透着几分歇斯底里,声声泣血。
顾柏舟撑着手从床上爬了起来。
窗外一道闪电劈下,照亮了屋里狭小的天地。他穿着一身白色的里衣,黑色的长发把脸挡住,如同一个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恶鬼。
他伸手撩开头发,露出了脸。那是一张苍白又羸弱的脸,嘴唇干裂,眼窝深陷,脸上还有大大小小的口子,一看就知道这张脸的主人之前过的日子绝对不好受。
和他脸相反的是他的眼睛。那双眼睛盛满了和他这个年纪完全不相符合的仇恨,眼尾泛着猩红,恨不得把那些负他、辱他的人全部剥皮抽筋,饮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
顾柏舟就这样站站床前面笑了起来,声音越笑越大,在空荡荡的竹林里,像恶鬼的哀嚎。
笑着笑着忽然他瘦弱的身体踉跄了一下,硬生生的喷了一口血出来,倒在地上。
外面的狂风渐渐停歇,在劈了几道闪电之后,看似要下雨的天气又偃旗息鼓了。
天边渐渐的泛起了鱼肚白,清晨的第一缕微光照了进来。
顾柏舟顶着满脸的血污躺在地上,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上空。
看着看着他又觉得好笑,但是他的身体已经不允许他做这么激烈的事情,稍微一动就撕心裂肺的疼。可他似乎像感觉不到这份疼痛一般,偏着头,嘴里发出嘶哑的笑声。
像是在嘲讽。
他不明白,像他这样活得连狗都不如的人生,有什么值得重生的必要?
老天是嫌他受的苦还不够多,要他再来一次?
没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太阳从山峰后面慢慢的探出一个脑袋,当带着暖意的光芒照在顾柏舟脸上时,他才有些恍惚的回过神。
思过崖上常年飘雪,寒意刺骨,这样温暖的感觉对他来说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
不……
他抬手捂住了眼睛,挡住了脸上狰狞的表情。
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太久了,他在思过崖上待得太久了。久到他都忘记这样舒适的躺在暖阳下是什么感觉。
他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地上……
仙鹤的鸣啼在上空响起,不知鸟衔着碧果停靠在枝头,流光溢彩的羽尾散落点点星光,清晨的钟声开始回荡在每个山峰……
新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顾柏舟把挡住眼睛的手举了起来,少年苍白的手上伤痕累累,手腕瘦弱得仿佛轻轻一捏就能折断。
在他的手腕上系着一个红绳,红绳的年代有些久远,边缘被磨得起了球。
他伸出手,轻轻的摩挲着手上的红绳,声音低不可闻。
“母亲,是你送我回来的吗?”
让他回来,把那些他失去的,一桩桩、一件件,全都夺回来,让那些曾经践踏过他的人都付出血的代价。
他永远也忘不了在思过崖上,十六根长钉一寸一寸的穿过他的骨头,穿过他的皮肉,把他钉死在崖上。
呼啸的寒风从他耳边穿过,冻成冰渣的雨水拍打在他的脸上。蚀骨的疼痛让他的灵魂都跟着发颤,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全靠一口真气在吊着命。
下面站的全是人,每张面孔的挂着如出一辙的表情,丑陋无比。他们都在笑他,笑他不自量力,笑他命如蝼蚁,把他的自尊踩在地上,一点一点的践踏……
不,当他踏进玄天宗的这一天起,他就没有自尊了。
但这一次……
顾柏舟抹了把脸,从地上爬了起来,朝外面走去。
哪怕他是一个永远都筑不了基的废物,但是他必定要让上辈子所有欺凌过他的人都付出代价,包括……
一想到那个人,他就控制不住心底的情绪,满腔的恨意翻涌上来,让他的舌根一甜。
顾柏舟站在原地,缓了缓才稳住身形,咽下了满嘴的腥甜,敛下眼底的情绪,朝不远处的水缸走过去。
他还没有筑基,本质上和一个凡人一样,需要自己动手清洁和吃饭。
他打了水,把脸上的脏污和血渍洗干净,捏了捏瘦弱的手腕,叹一口气。
他还是太弱了,得想办法尽快提升他的体能,不然别说报仇,就连活下去都是一个问题。
而且接下来……
站在阳光下的少年勾唇笑了笑,只是这笑意半分未达主人的眼底。
要是他能再提前几天重生就好了。
这样他就可以救下他的父母,而不是在知道自己父母死讯之后,只能眼睁睁的着仇人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却什么都做不了。
而他的师傅,却在他最痛苦的时候,扣给他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把他扔到后山自生自灭。
他看了看时辰,知道再过一会儿,就会有人来把他带到无相面前,借着拷问的缘由,实则是想置他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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