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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最大的心愿【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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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澜暗暗将穗禾的话放在心里,回到揽月阁时,却不见绿蘅的踪迹,随意问向院内打扫的宫女,那宫女却说,绿蘅一大早就出去了,至于去了哪她们也不知道。

红珠蹙了蹙眉,心中暗自揣测绿蘅能去哪,却听云澜说:“罢了,你陪我去做些糕点吧。”因惠婉仪有了身孕,又吃不惯御膳房的吃食,太皇太后便下旨在永宁宫内搭了一个小厨房,让她们自己开火。

而如今云澜也不大吃御膳房送来的吃食,每日皆是在小厨房自己动手,再送去惠婉仪一些,一来二往的,永宁宫每日的膳食,几乎都是云澜动手。

不大一会,小厨房便传出阵阵糕点的甜香味,惠婉仪月份大了,正支着腰在院内散步,闻见香味,笑道:“不知道云澜又倒腾什么好吃的。”

青莲只笑:“等会您就知道了。”

话音甫落,外头就听见红珠的声音:“惠主子,我们常在做了一些桂花糕,请您尝尝。”

惠婉仪轻轻一笑:“老远就闻到香味了,云澜不是才侍寝回来吗?怎么还有心思做这些?”

红珠徐徐道:“密太嫔身子不大好,我们小主心中惦记着,故而做些太嫔爱吃的点心去看看。”

“也好,难得太嫔和云澜有缘,也该去看看,你将东西交给青莲,赶紧回去伺候吧,别叫云澜等急了。”红珠含笑应下,将手中的食盒递到了青莲手中。

等人走后,青莲打开手中的食盒,里面整整齐齐摆了四碟子糕点,皆是惠婉仪平日里爱吃的,青莲笑眉笑眼道:“这云常在虽是宫女出身,可这脾性却比宫里的有些娘娘们还好些。”

有孕之人身体容易燥热,即便入了秋,惠婉仪手中依旧握着一把团扇,她轻轻摇动着,自然知晓青莲指的是谁,徐徐道:“皇上并非是薄凉之人,贵妃娘娘自己看不透,只会将皇上越推越远。”说完她又叹息一声:“新人总是要来的,即便不是她云澜,还会有旁人。”

青莲见她脸上有悲伤之意,连忙劝:“主子且宽心,您腹中还怀着龙胎,皇上不会忘记您的。”

“我这辈子的恩宠也就这样了,如今啊,我也不求别的,只愿我腹中的孩子平安就好。”这话倒也是真话,董氏性子虽温婉,却姿色平平,再加上她的出身,注定这辈子走不到高位。

且说皇帝下了朝,问起云澜何时离开的,穗禾都一一答过,突然想起云澜早上问她的话,当即一一禀报:“皇上,今天早上,云常在好端端的问起您赐药一事,奴婢瞧着常在的脸色似有不妥。”

“药?什么药?”

言初尧微微蹙眉,言语中俨然带了薄凉之意,穗禾缓缓说来:“红珠说,昨个一大早,绿蘅就端了一碗安神止痛的汤药,说是您让小德子送的。”

一听这话,姜是与的脸微微变色,言初尧凝神专注听着,片刻后问姜公公:“你怎么看?”

不等皇帝示下,姜是与忙恭谨道:“皇上,这件事奴才会查清楚的,至于绿蘅,都是奴才失职,还请皇上恕罪。”

皇帝任由着宫女为他换上常服,眸中如嵌着寒冰一样:“这件事无论是谁做的,你都要一一查干净,私下里告诉朕就是,至于绿蘅,赐死。”

初秋的天气,姜是与的额间沁着密密的细汗,后背上像长满了刺痛奇痒的芒刺,一下一下刺着他,帝王一怒,血流千里,他万万没想到绿蘅居然会叛主,今日之事,皇上没要他的命已经是万幸。

他心中暗自盘算着,这宫里敢对皇上新宠下手的,估摸着只有一人,皇帝心里有数,他心里更有数,就像皇帝说的,自己查清楚是谁,知会皇上一声,至于怎么做,那是皇上的事情,而绿蘅从她叛主那一日起,就一步步踏入死亡的道路。

“朕昨晚答应澜儿要去看看密太嫔,你去瞧瞧揽月阁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姜公公忙回过神来,笑说:“常在那已经打发人来瞧过了,见您还未下朝,眼看着就要到正午时分,常在就自己先去了。”

皇帝欣然,直直的往万福宫去,匆匆赶到时,正好见云澜伺候着太妃们用膳,才半个月不见,密太嫔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宝蓝无花纹的纽罗锦袍宽宽大大的罩在身上,显得空空荡荡的。

见皇帝来,太妃慈爱道:“可用膳了?”

“朕知道祖母今日有吃的,才特意空着肚子来的。”说完更是冲云澜一笑,玉春嬷嬷忙吩咐人添了碗筷,打趣道:“奴婢瞧着皇上哪里是来祖母们的,分明是冲着新常在来的。”

这番话,听得云澜面上微红,皇帝心中欢喜,挨着慈惠太妃坐下,裕顺太妃笑:“别叫新常在伺候了,快坐下,皇上这眼睛珠子只盯着新常在瞧,这顿饭还怎么吃。”

一顿饭倒也吃的其乐融融,只是密太嫔身子实在是支撑不住,略坐了坐便起身回了屋子里,裕顺太妃叹息一声:“哎,这可如何是好,吃了这些药总是不见好。”

慈惠太妃将筷子往桌子上一搁,面色沉重地问皇帝:“这件事,你可有同你皇祖母说了?”

皇帝一时也沉了脸色:“太嫔的身子,朕总是记挂着,只是皇祖母年纪大了,朕怕吓着她老人家,还没有说。”

慈惠太妃道:“总归要说的,对了,我想求你一件事,也是太嫔她自己的心愿。”

皇帝忙敛眉,恭敬道:“祖母吩咐便是。”

“太嫔是同我和你皇祖母一起入宫的,她这一辈子无儿无女,死后也无人送终,若是她真熬不过去了,能否将她的骨灰送去苏州,她最大的心愿便是能回到家乡去。”

这一番话叫云澜心里沉甸甸的,太妃们虽不能与先帝同棺而眠,可按照我朝礼仪,即便位份再低,百年之后也要葬在皇陵,哪有返还祖籍的道理。

见皇帝不语,慈惠太妃又道:“我知道这件事会影响你的圣誉,我们这些人即便死后到了地底下,依旧要去伺候你皇爷爷,可人呐总有私心,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我们苦苦挣扎宫闱一生,早就疲惫不已,能得解脱是毕生不可求之事。”

出万寿宫后,皇帝只拉着云澜的手慢慢逛在御花园中,起初云澜还担心自己与皇帝太过亲昵会被旁人议论,可又见皇帝脸上一直皱眉不展,心中明白他在烦心刚刚太妃的话。

“皇上,您会让太嫔发回苏州吗?”

皇帝挽着云澜的手往前走,秋日的阳光温馨静谧,暖融融包裹着躯体,就算凉风掠过,心底却生出舒适安逸,令人忘记世俗喧嚣,忘却宠辱得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