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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圣人与先帝育有七子,先帝在位时,七大皇子皆已封王,也各自有了封地和食邑。
但仪天登基后,却不准一人就藩。
晋王身为嫡长子,按理说,先帝死后,他应当被立为圣人,登基执掌国祚。然而,仪天把持朝政,转而自立为帝,却是改了这自古立嫡立长,立男不立女的传统规则。
一开始,仪天称帝的最初,朝野闹得很凶。以老派权贵为首的守旧一党,竭力反对女帝当权,并因此产生了数次内乱,后遇仪天的强力镇压,守旧派最终落败,沦为乱党,也就不了了之。
女帝即位,当时成了势不可挡的“洪流”。
在这段动乱的时期内,这位晋王,倒是首先第一个出来支持女帝的,并主动上交了自己的兵权和封地食邑,因此被退居朝堂幕后的守旧派所不齿。
多年来,守旧派蠢蠢欲动,在民间制造了不少舆论。言称,这位晋王有耻于拥护女帝,败坏了太祖立下的规矩,乃忤逆之徒,不堪为皇室血脉,怒其不争。
对此,晋王却是置之不理,每日只潜心于自己的东宫事务,既不牵扯朝堂大事,也不顾民间疾苦,庸庸碌碌,无为是大。
故此,他虽为嫡长子,倒也不被臣民待见,朝堂之上也是“人微言轻”,甚至是不列朝堂,慢慢地便被淹没在众人的视野中。
若非他膝下的独女与唐西这个屠户之子有婚约,加上仪天圣人有意传位于李潇潇,引来了朝野的竞相议论,恐怕这位晋王也不会再次被人提及。
唐西对李天贤的了解,只是止于宫廷传言和民间舆论。坦白了说,谈不上印象几何,实际也知之甚少,说是形同陌生人,也并不为过。
但李天贤和他的王妃之间的爱情故事,却是流传为一段佳话。
晋王妃,本是前朝大将之女,其父功勋卓著,官至辅国大将军之职,正二品大员,且与先帝私交甚好,得以经常出入皇宫。
也正因此,李天贤与王妃可以说是自幼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感情极其深厚。
先帝死前,见二人相互心悦,也是下旨赐婚。仪天登基后,也并未拆散这段姻缘。
不过,后来先帝和王妃的父亲相继死后,王妃的母族也随之家道中落,荣光不在。
晋王非但没有因此嫌弃,反倒是对妻子的关怀更加倍至,呵护细微。这在素来冷漠无情,是图见利的宫廷之家来说,并不多见,因此俨然成为佳话。
这时。
李天贤突然来到,“质问”有无方法延缓王妃的病痛,却是令霍长青一时难以回答。
与唐西一道参见之后,霍长青这才开口:“启禀晋王殿下,王妃之毒不可轻易解除。这十三种毒药在她体内已然形成了某种微妙的平衡,贸然解除其中之一,恐怕会引起不测,危及王妃的性命。目前,并无有效的缓解之法。”
李天贤听后,脸上不免失望和黯然:“你的意思是,在找出下毒之人以前,吾妻仍需每日忍受这剧毒之苦?”
霍长青点头,即便是不忍说出,但事实仍是如此。
李天贤幽幽叹了一口气,继而走到王妃的床前,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摩挲,眼里一片深情。
片刻后,才微微转头,看了一侧的唐西一眼,道:“若本王没有猜错,你便是与我潇潇有婚约的唐西?”
唐少主没有想到,第一次与这位准岳父见面,居然是在这样“见不得光”的场合,此时不免显得有些尴尬,但也只能老实回道:“晋王殿下慧眼,正是臣下,唐西。”
李潇潇见父亲提问唐西,还以为李天贤要追究二人的私闯之罪,便赶忙插嘴道:“父王,其实他们二人……”
但话没说完,李天贤已然抬手示意她住嘴,并继续对唐西说道:“生在帝王家,便注定有好多事情无法自己抉择。你出身微末,本与我的潇潇乃天各一方,至死都毫无关联。但既然上天让你父母得救圣驾,并与皇室结缘,后又有陛下亲口应下婚约,便也算是造化了。”
“本王素来无门户之见,人人各有荫福。来日,你若真能与我潇潇结成连理,当自重秉性,不可轻言背弃。更不可心存歹意,如若不然,即便是我东宫晋王式微,也必将你诛之,可知?”
李天贤说得铿锵有力,言语中不无体现对李潇潇的疼爱,既是对唐西的一种“期望”,也是一种不成文的警告。
唐西弯着腰,这一刻他“拜”的不是一个皇子,而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而已,说道:“晋王殿下放心,唐西自当谨记,卿不负我,我不负卿。”
李潇潇站在一旁听着两人的话,内心泛起了一丝涟漪。
父王这是在将我托付于他?
他值得信赖吗?
又或许这只是一种期盼,希望唐西能是个可以依靠的人?
像我这样的人,根本没资格掌控自己的命运,皇帝叫我嫁谁,我就必须嫁谁,不可忤逆,也无从忤逆。
人生于世,最大的悲哀,莫过于身不由己。但讽刺的是,生于这个世上的人,大多都是身不由己的。
在这一刻,李潇潇莫名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李天贤深沉的点了点头:“唐西,本王要你记住今日的话。往后不论你与何人为敌,我潇潇若成你妻,此生不可背弃,犹死也要善待。你能做到吗?”
唐西看了李潇潇一眼,并未思索太久,便道:“世间情感,并无定数。根源在于情投意合,相互扶持,则连理天成。公主若是对唐西无意,即便与唐西结为夫妻,共为圣人,也是同床异梦,貌似神离。故此,唐某能够答应殿下的,还是那句老话:卿不负我,我不负卿。”
“卿许一生,万世不怠。”
李天贤听后,有一瞬间目现凶光,但顷刻又化于虚无,浅笑一声:“好了,你们都出去吧!潇儿,你送他们出行宫。”
“至于追查下毒之人一事,本王听说,陛下早已将此事交于你去办,对吧?而且,当年唐府灭门,也是事先中了这种毒药。唐西,不论是为了陛下交给你的差事,还是为了潇潇,或是为了你的家仇,本王都希望你尽力追查。”
“若有什么需要我这个不中用的晋王帮忙的,你尽管开口便是。”
唐西和霍长青随即躬身:“是,臣下告退。”
说完,便与李潇潇一同走出了亲王妃的寝室。
……
有了李潇潇的“护送”,两人走出东郊行宫时,倒是不用再遮遮掩掩。
李潇潇甚至派出了一辆马车,送唐西返回商会。
途中。
见唐西眉头不展的样子,霍长青开口道:“追凶之事,不知魏国公打算从何查起?”
唐西轻笑道:“想查案,必须先从动机开始入手。凶手对晋王妃下毒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为了打击晋王李天贤?”
“这个理由明显不够充分,李天贤已经闲散多年,在朝中并没有实质的势力,几乎已经被人遗忘。若不是因为李潇潇,他根本不会被人提及。那么,凶手下毒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这个问题,但是问住了霍长青,令他一时哑口。但片刻后,似乎想通了什么,脱口而出道:“如果不是为了打击晋王,那就是为了打击公主?”
唐西:“为何要打击公主?”
“不想让她成为储君,所以以晋王妃的性命要挟。”
“可是,时至今日,凶手还没有表现出任何意图和要求,甚至还没有与晋王和公主取得联系过。况且,真要针对公主的话,何不直接对公主下毒?”
霍长青顿时语塞。
唐西则略显忧郁地接道:“还有一点,当年我唐府灭门一案,凶手也下了和王妃一样的毒药。这是为何?他们本来就可以直接用刀杀人,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先下毒再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