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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一个问题【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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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臣一拜以后,还未等唐西也喊一把“平身”,仪天的声音就再次传来:

“行了,众卿都回吧!常小威和婉儿即刻去肃清宫中之乱,将七位皇子都请来行宫。新君与侧圣进来!”

仪天虽然自称明日就会禅让,李潇潇也已经被定为了新君,但仪天说的话依旧是十分有份量的,不容任何人违抗。

唐西此刻更有一种感觉,仪天不管禅让与否,这“大权”短时间内都不会易手。

即便她退居上皇,但想要复出,仍是一句话的事情。

仪天并没有回到殿中的主位上,而是就站在原地等候着“新君夫妇”。

一通拜见之后,李潇潇迫不及待的开口,不问自己被册为新君之事,倒是说起了李天贤,道:“陛下,父王之事,还请明鉴!他素来无心朝堂,也对权柄并无觊觎,定然不会参与今夜之事”

仪天听后却是冷笑:“何以见得?仅凭你个人的直觉,还是你主观的判断?你认为他有,他就有?没有就没有?”

这话,倒是令李潇潇幡然语塞,一时无语。

李天贤是否参与了“宫变”,并不能因为谁人的臆断而下定论,特别是因他皇子的身份,更应该彻查后以证据而论。

唐西对今夜之乱,自然是有着自己的判断。表面上看,动手的是影月裳,影月裳又附庸了李天承,按理说此事当与吴王深有关系。

但细思之后,又觉得并非如此简单。

如果是李天承主导了此事,影月裳的出手便也无可厚非,但他为何指使裴三刀口出谋逆之言,企图嫁祸于唐西?

先是借以唐西之名,发动宫变,杀死仪天后,再伺机而动?

祸水东引,指李为槐。如此嫁祸,李天承夺得皇位便不用背负弑母的骂名,皇权才会稳固?

只是,即便仪天身死。按律,也轮不到他李天承继承大位,他上面还有几个哥哥,以及李潇潇这个钦定的储君。

所以,李天承如果谋逆,最应该杀的不是仪天,而是皇位的其他继承人才合理,只有除掉了潜在的竞争者,再逼宫仪天,大位才会落到他头上。

换言之,李天承即便是有所筹谋,短时间内也必然不会对皇帝动手,除非他头上再无其他“继承人”。纵然是按耐不住,非要此时动手,也该先杀了李潇潇和其他皇子。

加上影月裳出手控制全场后,李天承那蓦然震惊的神色,乃至于唐西出手袭杀,令此女曝出倭国忍士的身份时,李天承也是无比伢然之色。

说明,此女的行为,当时并不受李天承的控制,而是擅自为之。

再者,全场百官中毒,居然是皇帝下的手!常小威随身带着解药,事先与皇帝有过某种通气,显然预知了今夜会有变故。

仪天如此神通广大,如果是李天承主谋此事,她不会不知。但仪天给常小威的口谕,却是把七个皇子都关了起来,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就连仪天自己也无法确定,是谁人主导了此事。

李天贤,李天承,李天策,这三人当时并没有中毒,皇帝没有在他们的酒水中下毒,也简接暗示了一点:

如果不是他们三人百毒不侵,那便是皇帝故意留手。而留手的原因,不外乎是断定宫变与此三人无关。

那不是这三人所为,主谋又是谁?

以前的影月裳,如今的伊贺由子远从蓬莱而来,潜伏于大周,伪装成汨罗教神女的身份,假意附庸李天承,大闹皇宫,其真实目的又是什么?与这幕后主使又是怎样的关系?

唐西斩下假皇帝的头颅,点出其替身的假身份时,伊贺由子并不感到意外,似乎早就知道宝座上的仪天并非本人。

而她还是毅然决然的动手了,并不惜败露身份,又是何原因?

裴三刀曾点头承认,当时刺杀仪天是受了李天贤的主使。此事若是真的,李天承从何得知?李天承能知道,仪天会不知道吗?

裴三刀一开始对唐西三缄其口,始终不肯说出任何一丝关于他刺杀仪天的任何内情。却在李天承的身边待了一个晚上后,突然改变了主意。

他承认,李天贤是长安西郊刺杀仪天的幕后主谋,乃至于与当年唐府灭门有关。是裴三刀欲盖弥彰,还是确有其事?

这一些凌乱而矛盾的谜团,一想起来便让唐少主心乱如麻。

这时仪天回过身,淡然看着李潇潇,说道:“潇儿,明日之后,你便是新君了。凡事不可臆断、武断,你的任何一个决定,都有可能影响到江山社稷,牵扯万民福祉。至于今晚之事,你不用定夺,朕替你顶着,你也无需担心你的父王。”

“他们七个都是朕身上掉下来的血肉,即便是一时被权力心魔蒙蔽了头脑,朕也不会虎毒食子,放心吧!”

闻言,李潇潇心中大定,微微暗喜道:“谢陛下仁慈,那潇儿何时能见父王?母妃每日必须由父王亲自喂药,否则便会…闹脾气…”

仪天听了,噗嗤一笑道:“朕有七个儿子,倒是只有你们一家最为恩爱和谐。你若想去,现在就可以去见他。”

李潇潇嫣然一笑,欠了欠身,又喊了一声告退,也不管她这位“侧圣”了,便转身出门而去。

仪天看着她轻灵离去的背影,眼里尽是迷离,忽然一叹:“年轻……真好!”

顿了顿,看向唐西此时一脸深思的样子,故意拔高了声音,接道:“你说是吗?侧圣。”

唐西回过神来,赶忙道:“是的!韶华一线,如指尖流沙,却是难以复返。”

仪天呵呵一笑:“侧圣似有很深的郁结?不妨说说看,兴许朕可解你愁云也不一定。”

唐西正色道:“臣,确有疑惑。但,千般思绪,不抵家仇为大。臣自知陛下不会言之必尽。故此,只问一个问题,望陛下能实言相告。”

仪天:“说!”

“当年唐府灭门的内情,陛下是否知晓谁是主谋?若以前不知,现在可知否?谁是凶手?若臣下得知凶手是谁,陛下可会挡我复仇?”唐西深沉道。

仪天思考了半分,却道:“这可不是一个问题,而是很多个问题。”

唐西:“陛下只需择其中之一回答!”

仪天脸色忽然收紧,审视着唐西半响后,才说几个字:“没错,朕确实怀疑过谁是凶手。”

唐西目光一冷:“他是谁?晋王?”

仪天冷笑:“你这是第二个问题了,但朕跟你说了也无妨。朕并不觉得是晋王暗通叛军,谋害于你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