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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第 98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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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宜君看了一会儿赵十一娘等人, 又去看雪娥, 她对雪娥点点头:“放心罢,我与欧阳姐姐会与你打点的,或者骨头伤的不厉害,很快就能恢复如初。”

马踏的那一下, 若只是让骨头断成两截, 那还好了。有御医关照,恢复如初也不难最怕的是骨头碎的厉害, 说不定就会变瘸子,这时的医疗条件可远远不如后世。

看着脸色苍白的雪娥, 杨宜君又看看远处气焰嚣张的几个贵女。雪娥被抬走后, 欧阳法满有些不满地说:“真是风光啊方才那会儿, 该是动了什么手脚罢?”

欧阳法满不算很懂骑马,但她有脑子啊赵十一娘有好强的名声在外, 方才又不早不晚,偏偏是雪娥超过她的时候出事。欧阳法满要是不多想, 她就别在宫里混了, 再混下去,估计也是被算计的命。

“是很风光。”杨宜君轻轻瞥了一眼。她没有说有没有动手脚,因为她心里已经有了定见,说出来没意义。

风光什么的杨宜君从来不算是脾气好的,在播州的时候,她还有个‘坏脾气’的名头。不过她的坏脾气从来不针对地位比她低, 又或者不如意的人,很多时候要迎接她坏脾气的,要么是不长眼撞上她了,要么就是风光过头又不知收敛的。

几个贵女还在说着刚才的事, 似乎是很不满的样子。

“就说不必叫这些宫人也加入进来了她们虽然在宫廷受过一些训练,可到底是民间门选来的,狂妄而不知礼节的也多。方才那一个,自以为会骑马就那般争先,还跌落了下来,险些没惊到十一娘的马,要是惊到了十一娘的马,她便是死也不够赔的!”

“也不能这般说,我们人少,只几人一起玩,有什么意思?赛马本就是人多才好玩儿的。”这样说的是另一个贵女。虽然她的意思不同,但语气同样轻慢。

杨宜君看了一会儿,等到要重赛的时候,便骑着马小跑了过去。几个贵女见她衣着,知道她是个女官,倒是没有之前对寻常宫人那般轻蔑了。不过在看完衣着之后看到脸,她们又有些愣住了。

杨宜君的脸不符合其他人对女官的想象女官最常见的是才学很好而容貌平平的。

“这位大人是?”有贵女问出来了。

杨宜君点头道:“司记司掌记,杨宜君见小娘子们赛马游戏,也想同赛。”

‘掌记’、姓杨,还如此美貌,倒是让赵十一娘一下想到了什么,忍不住上下打量起杨宜君来。但最终没有说出心中所想,只是道:“杨掌记也会跑马啊杨掌记久在宫中,疏于骑术,可要小心,譬如方才那宫娥不久出事了么?”

语气意有所指。

杨宜君却只是轻轻动了眼皮,然后就道:“生疏什么的倒是不会,于马术上下官是有些心得的之所以要来与诸位小娘子赛马玩笑,也是因为见了方才的赛马——方才的赛马根本不能算是跑马。”

杨宜君的语气很清淡,话又只说一半,简直让人不知从何说起同时还很气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赵十一娘心情不爽,瞪着杨宜君。

杨宜君不说话,但看不上的眼神是很明显的——她有资格看不上这些贵女们的赛马,相比起北方大地在平平整整的草原上跑马,她少年时就在西南的山林中跑马过了!山林中的环境对马对骑手都很危险,她因此练出了精湛的骑术。

这个时候杨宜君当然不是在找骑术上的优越感她只是看不上这些贵女而已。

果然,杨宜君的态度让一直都生活在吹捧环境中的贵女们不爽了,但她们又不能做什么——别说是女官,就是宫女,也不是她们能随便处置的!宫女也是皇家的奴婢,她们处置了算是怎么回事儿?她们能做的,也就是事后告状而已。

“那边在做什么?”高溶身边只跟着王荣和一个年轻军官时,骑马信步来到了草场这边。因为没有人跟着,草场上又有一个‘大热闹’,他们不远不近的时候竟没有注意到‘官家’在此!

发令声响,十数名女骑士如离弦之箭飞出。

这个时候高溶他们也不走进了,王荣则见机找了个宫女过来,那宫女也认得高溶,立刻就要跪。高溶挥手止住了她的动作,眼睛还看着赛马的人,一眼看到了杨宜君,嘴上问她这是怎么回事。

宫女便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虽然没有特别偏向杨宜君,但也是把赵十一娘前面做的事说了出来——出事的也是宫女,同仇敌忾之下,这个宫女下意识卖了赵十一娘。

“杨掌记行事有侠气。”王荣觑着高溶的脸色,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马屁。

高溶却只是嗤笑了一声:“她哪有什么侠气,她那人最是冷心冷情大抵是她与那宫女相识,十一娘又过于跋扈了——这才激她出头了。”

“她不是侠气,是性子里有烈性在宫中不得已收敛了些,但也只是收敛了些。”

这样说着,高溶却是看的更认真了——贵女们是想阻止杨宜君获胜的,想要让她狠狠吃个教训,就像刚刚的雪娥一样。但这一次做不到了,因为杨宜君从一开始就一马当先。

赛马这种事,既看骑手,也看马,某一项太差的话,另一项就是超神也是带不动的。好在千秋宫的马厩里养的都是皇家的马,没有太差的,即使管事没有拉出真正的宝马来让杨宜君挑,杨宜君也在可选范围内选到了最好、最适合的自己的马。

这匹马放到外头去,也是宝驹了,并不会比赵十一娘骑的马差给赵十一娘选马的人大约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马儿并不是那么灵敏(灵敏换一个表达,其实就是敏感)。虽然这马跑的也很快,颜值也很高,但终究是有所牺牲了。

杨宜君这边比起赵十一娘,差的可能就是和马的默契。

不过杨宜君骑术强,靠着这个也足够掩盖默契不足的问题了。

当跑起来之后,杨宜君是肉眼可见的更好她身上有一种自由自在之感,即使跑的再快,几乎可以追风了,她也是怡然自得、泰然自若的,仿佛这对她只是寻常事。

她能在超出普通骑手的反应速度里做好各种反应,她甚至有一种很随意的感觉——毕竟是这么大的开阔草场,可以说是怎么跑怎么有的,和她过去在山林里奔跑,那完全是两个难度了。

杨宜君飞奔而过,绕过圈之后已经甩开第二名数个马身了,根本就是耍手段都没法耍的程度。

最后轻松拿到第一,杨宜君才回头扬眉而笑:“我早说了,小娘子们那般,根本就不能叫做跑马!”

脸颊仿佛玫瑰红润,眼睛水亮,笑颜如花。

高溶看了一会儿,忽然骑马近前,这个时候终于有人注意到官家来了,跪倒了一大片,其中也包括刚刚那些贵女。就连高溶正儿八经的表妹赵十一娘也是如此她在赵娥那里是敢撒娇,也比较随便的,但在对她从来不假辞色的高溶这里,向来规规矩矩。

杨宜君也翻身下马,将要行礼。

高溶阻止了她:“爱卿平身罢爱卿方才说这不叫跑马,那什么叫跑马?”

杨宜君仰头,正如高溶预料的一样,她根本不怕他,一点儿也不怕,清清楚楚的声音回答他:“跑马要同走路喝水一般,不见一丝勉强而且真真正正的跑马要在山林中,要在原野上。”

总不会是在这小小天地里。

不是草场的地方不够大,而是在这里跑马的人的心被圈住了。

高溶没有说杨宜君对,也没有说她不对,而是道:“你与朕赛一次罢你们赛马也是有彩头的,那朕也许个彩头。”

高溶拽下了腰间门的一件玉环,然后看向杨宜君。

杨宜君忽然就想起了那一年赵淼与她赛马,也是出了彩头的,他输给了她一件玉佩。这种奇妙的相似让杨宜君怔了一瞬,但她很快调整了过来,指着方才赛马赢的彩头:“下官并不用多少首饰,拿不住与官家等值之物索性就以方才的战利品算彩头罢。”

高溶又怎么会在乎彩头,所以杨宜君这样说,他也就点头应下了。

而后两人策马而出这次杨宜君的马不够好,也不能像上次在播州对高溶那样‘抢跑’,最后却是输了高溶半个马身。

王荣立刻上前拍马屁:“官家真是马上如龙,行动如风啊,杨掌记也厉害极了。一个女子竟有这般厉害的骑术。”

然而这马屁没拍上,杨宜君听到‘一个女子竟有’云云,就已经老大不高兴了,只不过不好当面显露而已。然而她就算不显露,王荣这种察言观色的神级选手又哪里看不出来?

至于高溶,也不见得被王荣的马屁哄高兴了,回头看向杨宜君便道:“十七娘自小在西南之地长大,怕是能骑马下山的跑这般平坦草地,倒是有些屈才了——再者,我这马也是龙驹,不是寻常宝驹能比。”

杨宜君的好胜心很强的,这一点高溶很早就知道了——察觉到官家言语中的一丝宽慰,甚至是‘讨好’,王荣愣了愣,然后飞快地想明白了一切。

再然后就简单了,王荣立刻附和高溶:“官家说的对极了!杨掌记今日输了,实在是非战之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