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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不经心的,凤鸾又走到千媚宫门口,宫门内盛放缤纷花卉,五彩蝴蝶穿梭浓密花叶间,阵阵香气自花间透出,然而凤鸾的心上却一阵苦涩。
他情不自禁步入,衣袖轻拂,踱步于花丛。
忽然一道纤丽身影出现眼前,那女子正背对他细心剪花,不时还发出嗤嗤笑声,原来做这些简单的事,便能令她如此开怀,然而她却从未想过他吗?
他对她满腔深情,而她对他却漠不关心。
心里从未有过的落差,致使他魂不由主靠近,片刻已至她身后,她似乎有所觉,缓缓回身,看到他的一刹那,脸上一阵惊惶,身子就是向后一跌。
凤鸾一把拉住她手,却并未拥她入怀,咫尺间直视她慌乱的眼,唇角牵起一抹笑,“在这里做什么?”说着还下意识看一眼她身前的花圃。
曼妃嫣忙抽出手臂,转身避开他目光,颤声:“你又来做什么?难道上回的教训还不够吗?”说完立刻拔步便走。
凤鸾快步跟上,拉住她,皱眉:“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给我解释清楚了!”这心里竟微微有气,心里这么想她,她却不领情,还质问她。
曼妃嫣回头看他,咬牙:“若非上回我们俩躲在山洞,皇上也不会被毒蛇咬中,也就不会中毒。”一双眼中满是内疚,脸上尽是痛苦。
凤鸾没好气:“你这是何意?你替父皇来埋怨我?”见她双唇颤抖,回不上话,他冷然一笑,“没想到,你竟真的爱上了我父皇?”
曼妃嫣沉默不言,心中绞痛。
凤鸾见她似是默认,气往上冲,怒道:“你别忘了他已经是个快入土的老人,你居然会爱上他,你到底有没脑子!一旦我父皇殡天,你……你不是要守活寡么?”
“别说了!”曼妃嫣从未有过的冲动,一把甩开他手,忿忿然瞪视他,“他是你父皇,你怎么能这样说他?在佛教中你这是造了口业,你知道吗?”
“呵!”凤鸾轻笑,见她神情激动,脸上一片了然,眼中有讥嘲的光,“没想到你真的爱上了他!不过也是,他终究是皇帝,你从他那里能得到更多的好处!我呢,我能给你带来什么?”
曼妃嫣后退一步,切齿:“你不要把我对皇上的感情跟世俗的利益挂钩,对于皇上,我敬他重他,是打心眼里崇拜他!他为人光明磊落,又待我亲如慈父,因此我又怎能做对不起他的事!”
“所以你就选择伤害我?”凤鸾逼进一步,眼中透出愤怒凶恶的光,一把握住她双手,扯她入怀,贴住她身子在她耳边控诉,“你对我如此残忍,我该拿你怎么办?”眼中竟隐隐掉下泪来。
为了另外一个男人,一向善良的她,态度凶恶对待他,他接受不了,无论如何都要让她态度回暖。
曼妃嫣挣扎,双手动弹不了,两只脚就不停踹他,情绪异常波动,“放开我!放开!不要再来纠缠我!这对你我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我们这么做会伤皇上的心,你离开这里,我不想再见到你!”
她越是这样视她如草履要撇弃他,他搂着她的身子就越是用力,双臂控住她双肩,盯着她愤怒的眼,怒道:“你永远别想摆脱我!你这一世遇上了我,就永远别想摆脱!”
他振振有词发誓,“有生之年,我一定要得到你,再痛痛快快折磨你,让你还尽欠下我的所有!”
曼妃嫣伸出秀足,使出全力蹬在他腿上,想从他怀中挣出,上身却被他死死箍在胸前,脑袋被他的两只大掌控住,他狠狠亲了上来。
“放手!放……呜……”她张嘴叫喊,嘴唇立刻被他的贴上,呜呜咽咽再也吐不出控诉话语,任由他湿润的舌在自己口中翻搅。
这里可是千媚宫最显眼的地方,在这片花架下,他,皇上亲封的太子,却在明目张胆轻薄父皇的妃子。
他的炽火燃烧得热烈,愤怒中双手恨不得撕毁她的身子,恨不得一口吞没她整个人,让她彻底成为自己的一部分,再也说不出伤他心、拒绝他、和让他离开的话。
转眼,花架外已围了些侍女,她们惊恐看着发生的这一幕,却手足慌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边是自家主子在被人轻薄,急需立刻被施以援手;而另一边却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她们是万万得罪不起的……只是,他俩人身份毕竟离奇,又怎能在光天化日下,做出这种有损皇上颜面的事?
这些侍女被急得团团转,硬是拿不定主意,无奈花莺儿去内侍省办事不在,她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
花架下绿荫幽幽、浓荫泗溢,身处其境的两人,一个惊慌失措,一个沉醉其间,他一边疯狂亲吻她,一边推着她穿过花灌,将她抵在花架柱子上,竟仍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无论怎样亲近,都觉不足,尤其是在她频频拒绝的情况下,更是激起他炽烈的爱火,这爱火中参杂着不甘心、痛苦、折磨,以及六年来的隐忍不发。
他不要再忍下去,相思之苦已将他折磨得憔悴不堪,命运已待他如此不公,他为何还要虐待自己?尽情释放胸中郁积的所有不快,他要彻底占有,占有他渴望许久的。
他强迫掐起她拼命低下去的下颚,她的躲避令他感到愤怒。
“啊!”重重地咬了她,听到她痛苦的哀叫声响起在耳侧,他心中莫名一喜,再次尝试,她果然又痛得叫一声,一咬她唇,再立刻放开,她的叫声就会脱口而出,适才无心中竟发现这有趣窍门。
“皇上驾到!”一声尖细嗓音响起在宫门外,所有人都是一惊。
凤鸾吃惊回头,曼妃嫣也在他怀抱里茫然望向宫门口,似乎是看到救星,但一时又慌乱无措,自己现在这副样子,怎能让皇上看到?
他一定会大发雷霆的!
盛怒之下,或许会斩了他俩,或许会保全太子,而诛她的九族!
曼妃嫣想挣脱他怀抱,但凤鸾整个人却伫立原地,一点逃走的意象也没有,她焦急地以唇贴其耳,哀求:“就算我求求你,不要再呕气!你这样做,会害死你自己,也会牵连你的母亲,更会牵连我的家人!你听到没有?你松开啊!”
她在他耳边叫喊得越来越大声,他却充耳不闻,仍是紧紧抱着她,直到宫门口一道明黄身影出现,随之进入的是浩浩荡荡的仪仗。
然后,皇上就停住脚步,目光遥遥落在花架下两人身上。
男人比女人高出一头,他紧紧抱着她的同时,正回眸瞪视他;他怀中的女子,脸上满是凄惶,望向他的眼中还有无奈跟害怕。
在此同时,他听到身后一片唏嘘之声,尤其是跟随在他身侧的孙福权,更是目瞪口呆,连缓和气氛的话都说不出了。
这皇太子也太大逆不道了!
这媚妃也太不知廉耻了!
皇上久立,脸上一片寒霜,眼中渐渐闪过一抹锋利,驱步向两人走去,他的龙袍在花丛之中游弋,连蝴蝶和蜜蜂都仿佛惧其威严,从他身旁避退。
见他逐步靠近,凤鸾眼中的愤怒越来越深,而曼妃嫣脸上的惊恐越来越浓。
曼妃嫣下意识动弹,凤鸾双臂却不肯松开。
如此对峙之势,已几乎到无可挽救的地步。
皇上已站在两人面前,冰冷目光在两人脸上徘徊,沉声:“放手!”
他阴鸷地看向凤鸾,他的这个宝贝儿子,调戏他的妃嫔,让他这堂堂帝王,在众人眼前蒙羞。
凤鸾身子微微一涩,仍是没有松开,下颚稍稍扬起,大胆逼视皇上,昂然:“父皇,你让我放开什么?她原本就是我的妃子,你让我放开她,你管得着吗?”
跟在皇上身后的仪仗只是远远在宫门口站望,跟随皇帝身侧的只有孙福权一人,听到凤鸾大胆质问,他几乎倒抽一口凉气,摒气不言。
皇上脸上神色更加阴郁,重复:“朕叫你放手!”
凤鸾张口还要怒斥,“啪”的一声,皇上一扬手,一个沉重的巴掌掴在他脸上,他虽然还是壮年,皇上已经老态,但毕竟过去皇上出生入死驰骋沙场,这浑身力气多得几乎没处使,盛怒下一个巴掌狠狠甩在他脸上,打得他踉跄后退。
他几乎没站稳,身形跌入身后花架,嘴角缓缓溢出血来,血红的两眼冒出屈辱的眼泪,愤怒瞪视着他的父皇。
他从未把他当人看,自出生他眼里就只有皇后的嫡子煌焱,对他始终视而不见,他心中早就对他有一份埋怨愤慨,此刻几乎与他这位好父皇恩断义绝。
看到父子两人怒目而视,曼妃嫣上前跪倒,哭泣哀求,“皇上,要罚便罚我吧!我……”
她话还没说完,皇上已经一个反掌甩在她脸上,她一下扑倒在地,喷出一口血来,皇上这次是下了重手,再未怜香惜玉。
孙福权吃惊望着发生的这一切,怔怔的心中又慌又急,就是不知该怎么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