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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妃嫣对着镜子昏昏欲睡,“你弄完了吗?”
这个丫头也真是,前些日子见她身上穿了皇上新赐的锦衣,觉得她肤色憔悴了些,根本不衬艳丽的锦衣,就想方设法找到一些古怪方子,要给她美容养颜。她本是不愿的,但看她这般热心,也不好拂她盛意,谁知竟被折腾得精疲力尽。
她迫不及待爬上睡塌,花莺儿惊叫,“小姐,美颜新肌还差最后一个步骤。”
曼妃嫣苦了脸,“你饶过我吧,我真的好想睡呀。”
花莺儿拉住她胳膊往起拽,“不行,快起来。”
两人纠缠不休,一名宫女忽然慌张奔入,“贵妃娘娘,大事不好了!”
两人均是一惊,花莺儿的反应最快,“出了什么事?”
宫女哆嗦着身子说道:“皇后娘娘她、皇后娘娘她……”
曼妃嫣心一沉,脸色变冷,“皇后她怎么了?”
宫女气抖道:“皇后她……小产了!”
“什么!”两人皆是一惊,曼妃嫣起身,走上前拉她起身,“你说清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与皇后练了半月的字,感情渐深,对过往逐渐释怀,她真心盼望皇后能为皇上诞下龙嗣永传帝业,谁知今夜接近子时,却听闻如此令人惊骇的消息。
凝香宫早已乱作一团,宫殿各处都已掌上明灯,明耀堪比天上星辰,韦菀珺撕心裂肺的哭声令每一闻之的人心惊情耸。
曼妃嫣先一步赶到,皇上大驾随之而来。
众人避退两侧,向皇上跪拜。
凤鸾上前拉住廊下曼妃嫣的手,满眼关切,“你也来了?”
曼妃嫣容色苍白,双唇哆嗦,泪眼凝望他,“皇后娘娘她……”
她哽咽着说不下去,眼角流下两行清泪。
同为女人,她知道这孩子对于皇后何等重要,偏殿中皇后的哭叫声还萦绕耳畔,扰得她心情憔悴不已,泪水止不住流。
五名御医迎出跪倒在皇上脚边,吓得个个抖如筛糠,“皇上,老臣无能,皇后腹中龙子,怕是保不住了!”
凤鸾松开曼妃嫣,负手愠怒,“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朕让你们给皇后保胎,你们保的是什么胎!”
皇后近前伺候的李敏玉从人群窜出跪倒,哭泣:“皇上息怒,今夜戌时皇后娘娘突发腹痛,流血不止,御医们竭尽全力止住血,可龙子……龙子……”
“龙子怎样!”一向温文尔雅的新皇怒目而视,吓坏一干臣等。
陈御医哆哆嗦嗦,“是一个……一个已成型的男婴。”
凤鸾身后的曼妃嫣泪如雨下,压抑自己不发出哭音。
凤鸾沉默,忽尔,“朕进去看看皇后。”
他当先走进偏殿,曼妃嫣急忙跟在身后,大殿弥漫奇怪味道,几乎将一进门的两人呛晕,宫女已在忙着点香驱除异味。
皇后面容苍白,身心憔悴,一见皇上哭得更是伤心。
凤鸾上前拥她入怀,坐在塌边轻柔拍着她的背安慰,“好了,没事了,有朕在!别哭,听话。”
他一边抚摸她柔软秀发,一边在她耳边轻柔低语。
韦菀珺身子颤抖,哭泣:“皇上,我们的孩子……是我不好,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是我无能,都是我的错。”
曼妃嫣见皇后哭得伤心,也忍不住哽咽流泪。
凤鸾道:“不怪你,这是意外,皇后你还年轻,失去这个孩子,日后还可为朕再添子嗣。”
韦菀珺痛哭,“皇上,你不知这孩子对我有多重要,我真的……我真的好爱他,好希望他能生下来,我为他做了这么多衣裳,可他都没有到这世上看一眼,就这么去了。”
合宫之人听着她的哭声,也都低低垂泣着。
凤鸾为她擦去脸上泪珠,“朕同你一样,也很是伤心难过,但事已至此,又能奈何?”
他目光炯炯,“失去这个孩子,下一个孩子,更要小心谨慎地让他平安来到这个世上。你是朕的皇后,以后为朕诞育子嗣的机会还很多。只要朕对你的宠爱不变,你就还会有机会。”
张婆婆也从旁打劝:“皇后娘娘,皇上说得是,你就不要再伤心了,你还年轻,只要保养好身子,不愁怀不上孩子。”
然而无论旁人怎么劝说,韦菀珺还是痛哭不止,伤心不能自持,直到哭得倦了累了,才在凤鸾的安慰下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