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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李叔的安排,罗老爷的坟墓正在有唐德义为头加紧翻修,虽然有葬坟不取的规矩,但是,李叔出资将坟的一周都采取掏空的办法,为老爷打了一个由几片花岗岩组成的石棺从各个方向将老爷保护起来,形成一座很大的坟丘,大家听过罗老爷的一些故事,无不对罗老爷的为人表达敬佩,所以,在修缮坟墓的时候尽量没有打扰老爷的元神。
李叔和唐德仁去市里实地察看了商铺的位置,于是,他当场提出了自己的见解:“这个地方你不会是太贵买下来的吧?”
唐德仁心里一惊:“一百五十两银子不知道是贵还是不贵?”
“一百五十两?你打算还加建房子吗?”
“我是想一边做生意一边加建。”
“嗯,这里地处街道尾部,做生意的人有些忌讳这种地方,可是这里有一个好处,地域开阔,如果你有雄心,这里是可以打造成中心位置的,你有胆量吗?”李叔问唐德仁说。
“胆量就是现在有了李叔帮我当家,我深信夫人对您的信赖。当时找这块地皮的时候我仅仅是因为地皮大,价钱低,没有考虑生意讲地段的事情。”
“哈哈,也算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地方大有地方大的安排,这样吧,靠东边的房子外面先利用起来把你从武汉拉回来的货摆起来,然后,你继续将你的木材生意做下去,这里由外面父子掌握,一边做生意打开局面,一边将房子盖起来,我认为,我们有必要把这个地方作成新的一个街道中心,把其他商人吸引过来。”
“你说的是我们盖房子,让别人来做生意?”
“是的,不但是别人来卖货,还要别人来唱戏讲书。”
“嗯?我的家产够做这些事情吗?”
“根据小姐的意思,大概够我们盖一半的房子,但是,你的武汉生意必须加大进度,趁着现在别人还没有和你竞争,至少在家里大量囤积木材,不停的向武汉发货,让武汉成为你的市场。”
“我所考虑的是成本问题,盖那么大的房子加上要囤木材,可能家里的积蓄不太够哦。”
“是不是先考虑到你罗旭的账上借些过来?”
“这个,是不是要和夫人商量一下?”
“可以,我们回去和她商量。”
为了打听春花的事,牛二壮着胆子找到了老夫人。
老夫人今天心情很好,似乎忘记了失去春花的不快,她以为唐罗氏家世的问题感到由衷的高兴,是啊,自成第一个儿媳妇死了之后,唐德仁就像一个没有主见的人,每日里蒙头垢脸,胡子拉碴,垂头丧气,几乎失去了一个男子汉的雄风,自成卖了个填房回来,他才换发精神,做事也算顺风顺水。更主要的是,孙子唐顺的身体已经再也不是她要担心的事。
原以为唐罗氏只不过是个性格温顺的小叫花,哪曾知道她的家庭原来是个拥有这么多财富的家庭呢?难能可贵的是,唐罗氏从来没有因为家庭的福硕而炫耀过,一直以一个被唐德仁拯救的身份在家里兢兢业业为人。
对于家里的事情,他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计较过,那种想象中的大小姐做派在唐罗氏的身上没有一点体现,除了刚刚进来的时候大家对她在雪地里生活造成的伤害,作为笑柄来讥讽之外,没有人对她有什么新的议论,如果当时选择春花作为唐德仁的妻子,那么,现在的唐家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
仔细地想来,她对唐德义占地的处理方法也相当成功,本事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唐德义占地错误在唐德义,唐罗氏的做法虽然当时夜点觉得非常软弱,但是,通过她对张家争水这个事情可以看出,唐罗氏心思有多宽广,自己有胆量大腿张家聘请的武师,而对唐德义没有一点威胁的意思,足见得唐罗氏的心里把自己家强悍和别人家的欺负分得多么清楚,一般人的处理方式会是当时就凭借着自己的功夫把唐德义打得落花流水,那样的话亲人还有亲情吗?而唐德义也会被自己推向别人,赢了地基输了情义,显然,唐德义也已经从心里知道了唐罗氏的用心良苦。说真的,如果唐德义要盖房子,自己如果有钱,就是买一块地送给他又有什么了不起?别说那块地还是一块自己都不太喜欢的贫瘠之地,唐罗氏这一来,面子和里子都被她赚到了,何乐不为?
终究,老夫人自己是个信佛之人,对事物的看法自然要比常人洒脱一些,可是她觉得自己和唐罗氏比起来好像还差了很长一截。
牛二在唐家唯一害怕的也是为尊重的就是老夫人,可是,他来问老夫人的时候心里还是好大一个疙瘩,春花出嫁,老夫人应该是点头了的,自己怎么和老夫人提起这个事呢?明目张胆的说自己喜欢春花吗?那肯定不行,老夫人怎么会同意春花和自己在一起呢?
等待秋月的时间很漫长,是因为他问尽了厨房的所有人,可是没有一个愿意告诉牛二的,说过要告诉他真像的仅仅就是秋月一人,可是,秋月照顾老夫人不是说想走开就走开的,她没有春花那么熟悉老夫人的习惯,也就没有春花那么自由的活动空间。
午饭之后,老夫人有午睡的习惯,这样,秋月才有一点时间来厨房和大家聊聊天,放松一下自己,牛二可是在厨房守株待兔,秋月就是想躲开也没有了机会,当她看见牛二的那一刹那,心里咯噔一下,自己是不是可以跟上牛二过于春花的事情呢?
其实,家里没有人嘱咐过春花过世的事情要瞒住牛二,可是,因为家里只有这么几个人,除了春花,其他人都形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不管对什么事,沉默是金,想不受主人的责骂,先管住自己的嘴。加上牛二在他们的心中印象不是那么好,所以,牛二想打听一点什么情况,有时候比做什么事都难,要知道,女孩子要么是叽叽喳喳,没完没了,要么是用千斤水磨压着她,也会压不出她一个屁来。
秋月想到老夫人都已经对牛二说了,春花已经死去,那么,证明跟牛二说一下春花的事情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于是,她简单地给牛二讲了一下关于春花的事情。
牛二一听,脑袋轰滴一声,如雷贯顶,好像是遇到了晴天霹雳,他原以为只是因为春花怀孕的事唐家为了面子,会将春花偷偷摸摸嫁掉,可是,没有想到历来非常强势的春花竟然选择了自己了断,并且还是带着我牛二的亲骨肉了断自己,这让牛二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结果。人一旦活着,别人所想到的全部是坏处,可是一旦人死了,那么,那个人好像立刻成了世界上最好的人。
春花在牛二的心目中就是这样一个人,现在,在牛二的记忆里,春花连生气骂人的样子都是那么迷人,那么叫人心情舒畅。
牛二对于春花怀着自己的孩子一事不敢过于的声张,他不想让春花死去了还留一个做人不检点的骂名,这是春花最后一点尊严,虽然大家都知道春花怀孕了,只要大家不说,好像就可以瞒天过海,好像能够保证春花下辈子投胎不受影响一样。
根据秋月的指点,牛二一个人来到春花的坟前,那堆黄土无情地阻隔着牛二和春花的相会,牛二只能隔着青山向春花独诉衷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