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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坐上回府的马车，顾清秋的心神才有些平稳。
她已是经过人事，内心不是懵懂少女，却为何还是会在那双温情的眼眸中沉沦？
上一世的惨痛历历在目，皇家子弟素来无情无义，一朝翻脸，绝情决意。
她半合着眼，将心中的激荡狠狠压下，她不要，也不能再将自己和整个顾家，送上不归路。
打定主意后，幽黑的眼眸里泛着亮光，她端坐身姿，没有理会安然投过来好奇的目光。
夜至深，是以所有人回到顾府后便没再去打扰江龙兰，而是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
一大早，顾清秋如往日一般，端了些吃食前往江龙兰那里请安。
她刚进去，便发现顾锦绣与白蓉二人早她一步赶了过来。
看二人面前的茶已没有水雾，想来已经来了有些时间。
“清秋，你来了。”江龙兰说道。
“姐姐~”
“大小姐。”
无论如何憎恶，顾清秋从来没有在江龙兰的面前与她们撕破脸皮。
所以面对二人的招呼，还是点了点头以示回礼。
接着径直走至江龙兰的面前，恭敬的服侍着她用膳。
“昨日你们回来的晚，怎么我方才听说，你险些出了事？”
江龙兰接过净手的帕子，询问道。
“祖母，只是个误会罢了，不值一提，您瞧我这不是好好的。”
顾清秋余光扫过那二人的脸，缓缓说道。
“妹妹，祖母身子本就不好，无端说些有的没的，倒叫她记挂。”
“姐姐~妹妹不是有意的，一时嘴快说了出来。”顾锦绣一脸委屈，解释道。
“那妹妹下次可得注意，莫须有的事情传来传去，倒传成真的了，我昨日到底有没有事，妹妹还不知晓吗？”
“清秋，昨日真的没事吧？可不能欺瞒祖母，要是受了委屈，我拼了这个老命，也得为你争一争。”江龙兰拉住她的胳膊，轻轻拍着。
“祖母，孙儿真的没事，想来是哪个好事的人，故意捕风捉影，也又或许，是看不得我受了陛下的嘉赏，故意编排，你说是不是啊妹妹？”顾清秋笑着望向顾锦绣，一脸平和，看不出情绪。
“姐姐……说的是。”顾锦绣失了底气，声音细小，垂下了眸。
江龙兰又拉过顾清秋端详了一会儿，见确实无恙，长叹了口气。
“皇家之地，莫要光看嘉赏，天子心情喜怒无常，今日喜爱你，你便高高在上万人敬仰。”
“明日厌烦你，便是墙倒众人推，谁都能上来踩一脚，祖母只盼着你们能此生平稳，哪怕嫁的人家是穷苦也好，是普通也好，只要开心便是上乘。”
顾清秋悄悄的抹了下眼泪，这番话过于熟悉，上一世祖母曾说过同样的话。
只是那时的她，一心扑在墨元彻身上，丝毫没听懂祖母话里的含义，觉得括噪。
入宫后身边竟是些时刻盯着自己的人，只等着自己有了错，好狠狠的将自己压下去。
宫墙深似海，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那时墨元彻初登基，政务繁忙，与自己也越来越疏远。
渐渐地，自己也学会了将心事掩埋。
重活一世，还能听见祖母贴心的教诲，也明白祖母的用心良苦，鼻子一酸，眼泪便簌簌落下。
“哎呦，清秋，哭什么？”江龙兰忙问道。
她忙整理好情绪，红着眼眶说道：“祖母，孙儿只是想起以后还要嫁人，有些不舍，孙儿不要嫁人，一辈子陪在祖母身边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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