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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非见不可【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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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冰蓝细颈瓷瓶,他略一沉吟,说道:“今日是该给魈送连理镇心散的日子了,不若你顺便跑一趟吧。”钟离没有试图说服她,他给她加了个活。

连理镇心散,是帝君特制,每月给魈压制业障的药品。

派蒙捂住了半张脸,她是禁不住诱惑,荧就是需要挣扎一下再甘愿掉坑。

冰蓝精美的瓷瓶被一把接过,荧神采飞扬,一双杏仁眼奕奕有神,清脆如铃的声音藏着雀跃:“小事情,我来就行。”她正愁找个什么理由去寻他。

“那我便静候佳音了。”钟离眼底闪过满意之色,语调不变,似乎早有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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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申时,太阳西垂,绝云间千仞陡立,云层化作金黄色的玉带环绕在群山连绵间。

荧坐在最高的山顶,穿着靴子的小腿大咧咧地在空气中晃悠,底下是万丈悬崖平地起。

她双手撑在身后,眯着眼睛欣赏霞光万丈的夕阳。整个人仿佛嵌入了荟萃的如画美景中,被这橙黄的色调晕染一层暖色柔光。

荧的眼神并不聚焦,说是欣赏风景,不如说是发呆走神。

她一直没想好心态转变之后该怎么面对魈。

四个月以前她对魈是朦朦胧胧的感觉,从望舒客栈第一次见他,被那清冷隔云端的美色惊艳,后来群玉阁大战他从空中将她救下,蒙昧不可察的情感自此种下。

陈平安假扮夜叉骗取钱财一事,她看了那本《护法仙众夜叉录》。夜叉难以解脱的宿命与背负,业障缠身,终日承受空游饿鬼之苦,千年过去,只剩魈一人。

说不清当时是何感受,只是每逢节日回到璃月都会去寻他。

海灯节上为不喜接触人群的魈“搬”来大餐,代替七星送礼,邀他看烟花、看明霄灯;逐月节请他品评香菱的菜品。

层岩巨渊又与他经历生死险境。彼时他在空间的另一处身负重伤,在她与烟绯的再三说服下终于答应与她们汇合。从不懈怠的夜叉,肩膀一道深长的狰狞伤口,业障的污秽之气溢出,他席地而坐,合眼休整。

仔细想来她与魈都在各自奔波,除了这些竟然找不到更多的相处画面,几次见面,就是她们之间的全部回忆了。

魈对她从一开始的疏离冷漠到如今的温和以待。

无独有偶,每一次相处,他的样子同样在她的心里清晰一分。从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子,变成一个鲜明立体的人,入木三分,入心三寸。

昨日虽夸下海口说魈必定喜欢自己,但她心里清楚,魈业障缠身,避人自处,千年孤寂,她只是因着不受业障影响可以让魈心无负担与她结交,又因她主动接近,受他青睐,得他心里的特殊位置,这位置是君子之交还是慕艾之情,她更多觉得是前者。

不过这并不能让荧心灰沮丧,终有一日,她会让这特殊变成唯一。

心里斗志昂扬,与魈的美好结尾都想好了,但是怎么开头还是让她头疼不已。想想魈的性格,她该如何向他开口,告诉他自己唐突的心意,才能不至于适得其反,吓跑她的魈上仙呢。

思来想去,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慢慢培养感情,不能冒然说出口。

荧手一松,摊在山顶,捂着胸口,双眼怔怔地看着碧蓝如洗的天穹。

这样小心翼翼费尽心思地企图靠近一个人,让她心躁不已,说不清道不明的酸胀感在她心里、血管里、每一个细胞里奔腾汹涌,无法抚慰的雀跃焦躁一字一句告诉他,非见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