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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正浓,璃月港多如繁星的灯笼照的长街如诗如画,田铁嘴正在抑扬顿挫地讲岩王爷为若陀龙王点睛成龙的故事。
钟离在反驳之后得了田铁嘴一句训斥:“是你懂岩王爷还是我懂岩王爷?”
底下十来个听的入迷的人纷纷让他不要插话,钟离沉默不语地喝了一口茶,田铁嘴继续讲。
钟离饮茶的动作一顿,深褐色的眸子看向一处:“哦?”
他起身离席,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缓缓行至无人暗巷站定。
身后传来魈恭敬的声音:“帝君。”
钟离双手负背,夜风吹起衣袍翻飞,背影挺拔,他微微偏头,似乎对来人的到来感到诧异:“何事?”
“我来拿镇心散。”他略微犹豫道,按理说昨天他就会拿到。
“嗯?”钟离更诧异了,从前每次都是他给魈送到望舒客栈,还从没见他主动来拿过,而且
“你没有遇到旅行者吗?”
魈怔了下,回道:“确有此事”
“我昨日在璃月港遇到她,已托她带给你。旅行者或许是忙于委托忘记了,你知道去哪里找她的吧。”钟离古井无波的眼底闪过异样,魈的一缕元神当然蛮不过他,一缕元神罢了,对别人或许无关紧要,但对于日日压制业障的魈来说就不一样了。
“是。”
钟离颔首,沉吟片刻道:“我认识的故人中,尚未有与人缔结白首的存在。”
魈:“?”
他正为这突如其来的话懵然,就听到了耳边的召唤,魈手指微屈。
只听帝君又道:“想来那是一条风景特异的航向,坎坷阻隔在所难免,但也未必不能作为试金之石。”
魈试图理解帝君的意图,却分心于那只一次便停止的召唤。
“人世之情,复杂难言,悲喜自渡,他人亦是爱莫能助,但或许,时机到来,我可以提供一纸契约。”
“帝君的意思是?”给谁契约?魈云里雾里。
“嗯,还不到时候……你去吧,记得照看好她。”钟离说道。
“是。”后半句类似嘱托吩咐的话让他不解其意,正欲询问,却惦念那召唤,换了说辞,后撤两步,转身消失。
钟离继续负手游逛,似乎从没有停下那一刻。
望舒客栈顶,魈显出身形。
等待片刻的荧见魈出现,问道:“你是在清理魔物吗,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没有,与帝君说了些事情。”魈的视线在她发间的梧桐叶蝶顿了顿,眉梢微扬,嘴角溢出一丝极浅的笑意。
荧将镇心散递给他,歉意道:“钟离让我给你的,抱歉,这两天忘了,你还好吧?”她怕自己忘的这两天给魈造成什么伤害。
“无妨。”魈伸手接过。
“还有这个,我泡的清心茶,给你尝尝。”
“嗯这是香菱找我试的三珍汤,特别好喝,现在可没有卖呢,你也是第一批喝到的人了。”
“最后,你最爱的杏仁豆腐,我的手艺很棒的噢。” 荧一股脑地将东西往他手里塞,也不管他是否会拒绝。
魈只得无奈收起,看起来不太适应:“让你费心了,多谢。”
若是从前,魈一定会拒绝,说不必在他身上浪费,现在的魈,是真的把她当朋友了吧。
“不用客气,那我先回去了。”荧说完就匆忙离开了,脱离魈的视线范围,她舒了一口气,魈听觉敏锐,可不能让他听到自己雷鼓般的心跳声。
魈注视着荧窈窕轻快的背影,猫眼中有几分深思。
帝君今日是何意,为何与他说什么白首之类的话,最后又为何特意叮嘱他照应荧?
帝君想与荧订白首之契?
魈被自己冒出的想法惊骇,他受惊般后退一步,似乎前方有什么极为恐怖之物,心中极为排斥震惊这个惊世骇俗的念头。
他快速摇了摇头想甩开这个荒诞想法,那念头却反而越印越深,越扎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