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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上气氛乌沉沉的。
别人心思各异,小女孩却感觉不到一般,跳出哥哥的怀抱,小手牵起他的手,摇了两下欢呼道:“好耶,哥哥有名字了!”
僵硬的氛围被打破。
她又噔噔一个小跑凑到摩拉克斯的席位前,踮脚扒着桌面,眨巴着金灿灿的眼睛,欢天喜地问“爹,那我叫什么!”
喜当爹摩拉克斯:“……?”
惊闻八卦其余人:“……!”
“哈哈哈,实在有趣。”偃长长的墨发随着倾身的笑有几缕落在褚青桌面上,仿佛看到了什么史诗级笑话。
活了几千年的摩拉克斯难得有一瞬间的愣住,他冷凝的眸光放软了些,看着小孩启唇道:“我不是你爹。”
小女孩疑惑地上下打量面前威严的男人,歪头试探道:“娘?”
偃笑的碰倒了半杯酒,完全没注意梦之魔神看着他饱含深意的眼神。
不只是偃,其余人多少都有些忍俊不禁,伐难掩着樱唇笑得眼睛弯成一条线。
摩拉克斯威严的面容有些皲裂,他眼底略带迷茫问道:“为何认为我是你爹娘?”
小女孩垂涎地吸吸鼻子,被那桌上菜肴馋的不行,她仰头回道:“给我们起名字的不就是爹娘吗?”她好像天然就知道一样。
照这么说的话,摩拉克斯已经有很多夜叉族孩子了。
归终忍不住笑着催促道:“帝君快些起名吧,小夜叉可着急了。”
摩拉克斯垂眼对上小女孩金光闪闪期待的眼神,他略一思忖,说道:“……你是唯一生在披月泉的人类,水生之人,明光烂漫,便叫浮光吧。”
无人注意后方的偃微妙的神情。
浮光很高兴,觉得这名字寓意甚好,虽然她一出生就知道自己叫荧,但是铜雀不是说不能说出来嘛,她琢磨了下,问道:“那我是什么尊号,哥哥是降魔,我该是降神大圣了吧。”
童言无忌,张狂不自知。
摩拉克斯对她摇头不语。
“哼,区区人类,不知天高地厚。”一位魔神使瞥嘴,极为不屑道。
这话可算是说进众魔神心里去了,还降神,可不就是降他们呢。
摩拉克斯的表态尘埃落定,彼此之间再不需有什么虚与委蛇,诸魔神深深地看了一眼岩神,冷哼一声具形之影消失不见。
云来海的人无不暗喜,摩拉克斯强硬如初,彻底激起了陆地魔神的怒火,此刻正是部署围攻璃月港的好时机。
奥赛尔消失前目光藏着狡诈。
转眼间魔神消失的七七八八。
于此同时,一道龙息从天际传来,璃月仙人很熟悉,这是若陀龙王的讯息。
虽然有一小部分仙人来参加宴会,但各个关隘边界仍然时刻保持着严密的防守,坐镇的就是不知道在何处的若陀龙王,他此刻传来讯息,谁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有魔神已经开始对岩神领地动手了。
剩下的魔神目光诡谲,也迅速离开,偃似乎看够了戏,面上有几分满意之色,他看了一眼两个小孩,似乎笑了一下,自顾自化为浓雾消散了。
竟然是真身。摩拉克斯直至感受到那道隐秘的气息消失在山辉砦往青虚浦去,方才收回神识。
最后反倒是只剩下盐之魔神迟迟未动,她与盐神使冷清坐在最后,遥遥望着面前仙众浩荡的岩神一派。
盐神使看着盐神的背影,眉宇染上期颐之色,这个时候无论是宣战之言,亦或是寻求合作,都会让她破碎的信仰重塑。
但她听到盐神幽幽一叹,转头柔声安抚她道:“别怕,岩神不会伤害你的。”继而消失不见。
盐神使袖中的手指攥紧,尖锐的指甲嵌入掌心,一阵刺痛。明明自己的神明如此的仁爱温柔,她却只觉得那柔善裹的她喘不过气,像要把她活活闷死。
被抛弃的神使战战兢兢地龟缩一块,现在是生是死真是全凭岩神心意,摩拉克斯淡淡瞥过他们,还未说话就又看到一道龙息。
他脸色沉了沉,霍然站起身朝仙人道:“各自回下辖地,此次不同以往,全线戒备,尘神会为你们传递讯息。”
摩拉克斯又简洁冷淡地对夜叉道:“这些人,驱逐。”他说的自然就是这些神使。
化光离开之前,他低头看了一眼面前没到他腿高的两小只,她们云里雾里地睁着水润的金眸,纯净如纸。
摩拉克斯做的最后一个动作就是将桌面上的珍馐美味往两小只跟前推了推,脸上的神情却始终如极寒的冰面。
战事紧迫,尘神与岩神离开之后,剩下的仙人也不敢耽误,当即各显真身翱翔飞离,最后整个残席只剩下夜叉。
浮舍凝声对应达道:“你带着几个夜叉送走这些人,我们三个先去前线。”他又对铜雀道:“你便留下照顾浮光和金鹏。”
应达红衣艳艳,笑得有几分煞气,“我一个人即可。”她看向那群鹌鹑般的神使,笑得更美了,“还不滚,要我请?”
“这就走,这就走,应达大人不必劳烦相送,我等自行离开。”众神使一边说一边撤,跑的比兔子还快,只有云来海神使、盐神使、城愁三人从容不迫不紧不慢,显得很有气度。
应达随手一抓,手中出现一条婆娑树枝长鞭,上面一圈烈焰之火,她二话不说抽了过去,“你们几个需要鞭策是吧。”
云来海三位再也维持不住风度,嚎叫一声将将躲过,八虬使蛇尾被火焰撩了一下,一片焦黑,他痛的蛇尾蜷起来,敢怒不敢言,含泪刺溜滑走了,其他两个在席上高深莫测的海兽慌里慌张紧跟其后。
腾蛇太元帅实在可恶,怎么把他们交给这个煞星!
盐神使狼狈躲闪,她郁愤看了一眼应达,最终加入了前方逃跑的人之中。
只有城愁轻巧避过,不仅不逃窜,反而落后一步,跟应达齐肩,他穿着雅致白衣,文弱的像是一巴掌就能被拍死。
看着就很找抽,应达还没等他张嘴说话就从心地抽了一鞭,城愁早有预料般,无奈一笑,身影虚实间避开。
“你这脾性,跟当年一样。”他目光有几分绵绵追忆。
应达听了这话眸光变冷,“你很怀念?那就让你重新体验一下。”随手抽人的鞭子动了真格,城愁丝毫不敢硬接,只能一味奔逃。
这追杀的背影,倒是真跟当年一样。
伐难看的津津有味,直至一伙人消失在披月泽。
能保证人在山辉砦是活着的,离了岩神领地就不一定了,说不准能活几个,岩神仁慈驱逐,应达可不手软。
他们是真的在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