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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因为她身上还有伤,谢璟恨不得紧紧抱着她,他忍着颤抖的声音开口:“你先忍忍,再忍一会。”
说完他将柳映疏打横抱了起来,接着走到了她之前坐的那辆马车,他转头对着柳映雪说道:“我先带她回去。”
本来柳映雪想要跟着一起去,但是她看了一眼抱着柳映疏的谢璟,此时他面色沉重,想起以前他说的话,她终是叹了口气,没有拦着谢璟。
她担忧地看了一眼柳映疏,只好道:“鸢鸢从小就是怕疼,你小心一些。”
谢璟颔首,小心翼翼抱着她上了马车,然后吩咐车夫赶路。
上了马车后柳映疏就已经昏迷了过去,谢璟避开她的伤口将她紧紧抱着,眼中的暴戾一览无余,泛白的指尖微微发抖。
幕后主使虽然是冲着柳映雪去的,但是既然误伤了柳映疏,那么他怎么也要将那人揪出来。
但是最重要的是找大夫治柳映疏的剑伤,他低眸看着柳映疏血色尽失的脸庞,伸手将因为汗水而黏在脸上的碎发拂到了她的耳后。
幸好她伤得不深,他将脸贴着她的额头,感受到柳映疏因为昏迷而变得绵长的呼吸。
谢璟喃喃开口:“鸢鸢,你会没事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柳映疏从床上睁开眼睛,入眼的是熟悉的帐子,她转头就看见柳映雪枕着她的床沿睡着了,她想要伸手将柳映雪头上歪掉的发簪重新插好,但是才抬起手,柳映雪就感受到了她的动静。
她睁开眼睛,就看见原本昏迷了几天的柳映疏此时已经醒了,于是忙让锦书给她倒了一杯水:“鸢鸢,睡了这么久一定渴了吧。”
柳映雪轻轻将她扶起,然后将茶杯递到她的唇边。
那天谢璟带着柳映疏去医馆找了医女给她处理好了伤口,然后亲自抱着她进了柳家,当时是在半夜,柳映雪为了不惊动任何人走的后门,就连二房三房都不知道她们回来了。
这个过程谢璟不让任何人碰柳映疏,不仅抱着她回到了房间,将她放在床上的时候还守了一晚,等第二天天将亮的时候才让人带了那个黑衣人回了谢府。
这些柳映雪不知道要不要同柳映疏说,她想起很久以前谢璟亲口说喜欢那位暂住在谢府的表小姐,一时有些犹豫。
喝了一小口温水的柳映疏见柳映雪在出神,于是轻声问她:“姐姐,你怎么了,是被吓到了吗?”
其实那天她替柳映雪挡下那一剑是她算好的,她知道那一剑有她的干预会刺偏,所以那一剑刺在了她的右边的锁骨下方,如果再往下一点就是心脏的位置。
幸好她赌对了。
她为了能够让人严惩幕后之人,故意让自己受了伤,她相信以谢璟的能力,想要撬开被俘的黑衣人的嘴很简单,到时候顺蔓摸瓜找到那位杀鸡儆猴,相信她再也不敢再害姐姐,当然最重要的事是报上次她算计自己的仇。
这一次她受了这样的伤,又有谢璟在,想来世子是不能息事宁人了。
柳映雪并不知道柳映疏的谋算,她将手中的杯子交给听琴,然后理了理柳映疏睡乱的头发,才说:“谢家那小子看见你被人刺伤了之后整个人都像是丢了魂一般,鸢鸢,你和他现在到底是怎么样的情况?”
闻言柳映疏蹙眉,她也说不清楚她现在和谢璟是什么关系,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了,总觉得自从在她生病那次之后,谢璟看她的眼神偶尔会怪怪的,有时候甚至像是在闪躲。
她虽然对谢璟有好感,但是现在的谢璟总让她捉摸不透,她自己也不明白,只好微微摇头:“姐姐,我们都长大了,两人之间就算是有什么也早该有了,何必拖到现在。”
也是,他们二人自小一起长大,对彼此再熟悉不过,就算是有什么也只能是亲情,更何况她这妹妹向来对什么事情都不怎么上心,唯一上心的谢璟却是个不开窍的。
柳映雪这样想着,便再没有任何顾忌,说道:“我以前还听这小子说喜欢之前住在谢府的那位表小姐,说什么这样温柔知礼的闺秀相处起来才舒服,那时我和母亲还有郡主刚好听到了,为此郡主还开玩笑说他呢。”
原来是这样吗?
藏在柳映疏心底多年的疑惑终于解开了,以前母亲一直认为她天天跟着谢璟是因为喜欢他,怪不得后来逼着她学怎么当一个大家闺秀。
只是她以前一直以为谢璟是在男女之事上不上心,原来是因为他心里早就藏了人。
柳映疏的目光黯淡了下去,她记得那位表小姐,比她和谢璟小一岁,整个人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性格也是软糯可欺,谢璟有时候还会带着她一起去捉弄人家。
年少不知事,现在回头想想,或许这就是谢璟喜欢人一个人的表现。
只是她记得那位表小姐似乎在她及笄之前就定下了人家,现在怕是已经嫁做人妇了,看来谢璟与她终究是无缘了。
“鸢鸢?”
柳映雪见柳映疏听了她的话后一直沉默不语,身为姐姐的她从中看出了一点不对劲,她只好安慰她:“你刚受了这样重的伤,不宜多思,你在上京的处境父亲已经同我说了,你放心,我回来了,谁都不能逼你嫁给不喜欢的人,更不会让你受那个委屈给人当妾。”
许是五年未见,再次见到柳映疏的时候,柳映雪分明能感觉到这个自幼就聪慧的妹妹,似乎现在已经变了,变得让她有些猜不准心思了。
可无论柳映疏怎么变,待她却是依旧,柳映雪心中叹了口气,将她搂进怀中,她总觉得自己这五年在外面吃了很多苦,但是怀中的妹妹这五年未必就过得舒心。
“姐姐,你拜过母亲了吗?”柳映疏将头靠在柳映雪的怀中,对于南安郡主的死她不想告诉柳映雪和柳清和,可是靠着她一个人撑着也有些累。
且最重要的是她想知道柳家到底有什么把柄在赵贵妃那里,不然为何母亲要用死来守住赵贵妃与外男有私情的秘密?
柳映雪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问她,只是温声地问她:“那晚回来我就去给母亲上香,父亲说母亲的病逝有些蹊跷,你可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感受到怀中的人呼吸平缓了下来,柳映雪一低头,就见柳映疏已经闭上了眼睛,显然是睡着的模样。
柳映雪这才轻轻将她放下,然后替她盖好被子,她其实知道那些黑衣人是冲着自己来的,但她想不明白自己回上京威胁到了谁。
看着因为救她而替她当了一剑的柳映疏,她隐去眼中的仇恨,不管如何她都不会放过伤害柳映疏的人。
柳映雪留了锦书一人在里间伺候柳映疏,自己则来到了外面,她在柳映疏经常坐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对着刚吩咐完别人去给柳映疏煎药的听琴问道:“听琴,今日除了河阳郡主之外,还有谁来看望鸢鸢的?”
听琴给她倒了一杯热茶,想了一下才道:“今早除了日日都来一趟的河阳郡主之外,江家大姑娘也来了,还有就是世子妃,不过说来也奇怪,我们姑娘与世子妃并未交集,奴婢也不知道到她缘何而来。”
提到世子妃,柳映雪想起那位光风霁月的世子,她压下心中的怅然,状似无意地说道:“长公主一向喜欢鸢鸢,想来是长公主命世子妃来看望鸢鸢的。”
听琴听了立刻反驳柳映雪:“倒是奇怪了,昨天长公主就已经谴了她身边的赵嬷嬷来,为何今日还让世子妃亲自再跑一趟?且老爷只是对外声称姑娘感染风寒,可这世子妃却一直盯着姑娘受伤的地方看,像是知道姑娘不是得的风寒一般。”
柳映疏回京路上遇刺受伤的事情只有几个人知道,就连二房和三房也被他们瞒着,前几日柳映疏昏迷的时候两位堂妹想要来看望都被柳映雪拦住了,只说大夫吩咐了这病需要静养,不能让她们来打扰了她休养。
柳家上下即便有些怀疑,但也知道这是柳清和的话,谁也不能违抗,更不能来柳映疏的院子打扰她。
至于为什么薛孟玥会来,这其中的答应已经呼之欲出,柳映雪想起她之前和明明知道自己和楚旪之间的事,却仍旧要横插一脚的事情,她气不过就在上京随便找了一个书生气楚旪,哪里知道那书生真以为她心悦他,她还未来得急跟人道歉,就遇到了那样的事情。
五年一过,薛孟玥倒是得偿所愿了,只是她现在已经是世子妃了,为何还要忌惮自己的回归,莫不是她这世子妃来得名不正言不顺,还是说楚旪现在还想着她?
柳映雪自嘲地笑了一下,不管楚旪对她是否还念念不忘,也不能是薛孟玥伤害柳映疏的理由,她忍烫咽下了口中的茶,看着窗外在秋风中摇摇欲坠的枯叶发呆。
床上的柳映疏此时也睁开了眼,她听见了刚才柳映雪和听琴的对话,确定了那些黑衣人派来刺杀柳映雪的,伤口处传来阵阵疼痛,让她更加清楚薛孟玥这样愚蠢且恶毒的女人不能留着。
她重新闭上了眼睛,直到半夜感觉有人站在自己的床前,她以为来人是听琴,她休息的时候不习惯有人在,所以听琴和锦书一直都是轮流在外间的熏笼里睡觉,这几天夜里她们偶尔会进来看她睡得好不好。
借着幽暗的烛火,来人将微凉的手背贴在了柳映疏的额头,柳映疏感觉到了这人的手和听琴的不一样,于是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谢璟那张俊朗的脸,以及他眼中来不得藏匿地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