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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这之前，果然还是应该先稍微洗个澡才行啊。”
说着，她俯身向下，嘴唇几乎贴着他的颊边擦过。
可她并没有真的亲吻上他的皮肤，灼热的气息略过唇角，直扫向一侧，接着，他听到了她低低的呢喃：“看看衣柜。”
玄心空结的身影消失在浴室门后很久，诸伏高明才从床上缓缓起身。
温热触感仿佛还在皮肤上残存着，让他的心跳有些凌乱。
他得承认，在那样一个有魅力的女性的撩拨下，他无法完全做到无动于衷。
但人总应该学会克制自己的欲望，否则只会沦为被欲望支配的傀儡，那样就无法坚守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了。
他不会变成那样。
诸伏高明按照她的说法拉开了衣柜门，发现里面摆放的并不是寻常旅馆会提供的浴袍，而是一套男式的卫衣和嘻哈风的长裤。
他平时几乎不会穿这种风格的衣服，不过用来隐藏身份，倒是很合适。
卫衣的口袋里夹着一张字条，上面用龙飞凤舞的字迹写着：三十分钟后，从窗台翻到楼下的房间离开。到前台会有出租车，请报空这个名字，司机会把你送到目的地。
他们住的房间位于整栋楼的角落，窗口正对着的是另一栋高楼的墙壁，所以从外面几乎无法观察这里的情况。
玄心空结做的一切准备也都是用于应付监听的，包括后续的一段暧昧过头的音频。
她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成了一套黑色的运动服，和先前的穿衣风格完全不一样，戴上帽子之后几乎可以被当成两个人。
安置好了音频文件之后，先一步从窗口翻了出去——分头行动大约是为了缩小目标，而她先一步行动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打消他的顾虑。
按照少女的说法，诸伏高明顺利地离开了房间，坐上了她预先准备好的出租车。
路途比想象当中的更遥远，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侧的景色也越来越荒凉。
车子最后停在了长野市另一侧的老城区的一栋公寓楼下——这边地处偏僻，几乎可以说是建在山里，城市规划也不太好，是一块鱼龙混杂的灰色地带，里面尽是些年久失修的老建筑。
眼前这栋公寓楼保守估计比他年纪大些，不保守的话，那建筑年限大概能和开出租那位头发花白的老先生的年龄比比高下了。
诸伏高明本来想要付钱给那位老先生，老先生说不用，有人付了远远超过使用料金的钱，所以小费也不用。
诸伏高明粗略估计了一下，这个距离打车的钱恐怕会超过一万五，加上深夜的料金，正常的出租车钱大概是两万。
不知道她花了多少，但总之应该是一大笔钱。
费了这么多周折才把他叫到这个地方来，大概是真的打算说点什么或做点什么吧，两边总得占一样。
玄心空结没告诉他房间号是什么，不过整栋公寓楼只有一家亮着灯，所以诸伏高明就朝着那个房门去了。
在他敲门之前，门就开了，玄心空结撑着门让他进来。
诸伏高明随口问了句她怎么知道他来了。
玄心说这破房子的隔音就跟环绕立体音响似的，外面但凡有个人过，我这里面都像听交响乐。所以这一片都没人住，很安全。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诸伏高明注意到，她没有笑。
门里面是一间非常狭窄的一居室，进了玄关是窄窄的走道，一面搭着灶台，再往里是一间四叠大的小房间。
玄心空结没有请他进去的打算，进门之后，便随意地靠在了灶台上，端起了一只白色的马克杯。
她说：这里是我的安全屋，应该还没被发现，所以暂时可以在这里讨论一些不方便在外面说的话题。不过我觉得多折腾几次的话他们早晚得发现这儿。
时间不等人，旅店那边我还得收个场，所以等会儿得尽快赶回去，我先捡着您肯定有问题的地方说，剩下的再有别的问题您再补充着问，这是关乎咱俩身家性命的大事，所以就别把时间用在试探和互相猜疑上了。
末了，她仿佛给了个添头似的捎带着问了句：您对这个形式有意见吗？
诸伏高明摇头说没有。
玄心空结：没有就好，因为有意见我也会让您憋着。
少女表现出来的强势和诸伏高明之前看到的样子都不太一样，但配上她现在的衣着，这样的气场出现在她的身上似乎也并不算违和。
而诸伏高明很快就理解了她为什么会表现成了现在这样。
“长野藏着一个组织，规模挺大的，覆盖范围也很广，那些家伙表面上有很光鲜的工作，实际上干了很多不该干也不能干的事。我也算是组织的一员，但是因为利益关系，他们想弄死我。之前那个大林制药的爆炸就是他们弄出来的，现在我猜那个案子八成被你们内部压下去了，因为你们内部也有他们的人。”
“那个绑架案确实是我自导自演的，因为我知道你们会在那附近出没，大林制药当时出了一点纰漏，所以出警的人里没有他们的人存在——不然你们当天根本不用加班到那么晚。总之我知道这一点之后就想着借这个机会找个能帮我的警察。”
“不过那个人真不是我杀的，广告牌会掉可能真是巧合。说实话我当时也觉得挺意外的，毕竟我也不想那孩子陷入危险当中嘛。我再怎么不当人也不能拿一个小孩子的命开玩笑。”
“今天这个约会我找了个靠得住的人稍微帮了我一下，酒店纸条和衣服都是他帮我准备的，我想既然您能走到这一步，那证明您能力和人品都是靠得住的，所以我希望您能帮我解决那个组织，我可以在暗中给你提供情报，但我这边战斗力有限，所以有些行动得靠你们那边出力了。”
“这波合作对于你们和我们来说都是有利的，所以我希望您能考虑一下，当然我的存在本身可能不那么正当，您也可以拒绝甚至选择逮捕我。”
“我相信您，就像您相信我一样。您冒着可能被我在荒郊野外灭口的风险来了这里，是因为您相信我不会那么做。所以我也相信我自己的判断，现在我把我自己交给您，不管结果是什么样我都没有怨言。”
“您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所以我想跟您合作，诸伏警官，以我个人的名义，赌上我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