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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心空结把枪扔在了托斯卡纳的边上,然后头也没回地离开了现场。
这个时间,别墅里的那场袭击应该已经结束了,顺利的话,贝尔摩德扮演的她正在前往警局做笔录,为了她的“完美不在场证明”,接下来她得找个地方稍微躲一会儿。
她倒是不担心笔录的问题,毕竟今天晚上发生了太多的事。警局公寓的爆破,县警内部的血洗,在这两桩大案的荫庇下,她家被“连环杀手”入侵和酒吧这边的动静都显得有些不足挂齿了——毕竟一边是现行逮捕,另一边的现场被伪造成了自杀,以警察现在的力量,这两边的调查恐怕只能暂时走一个过场,想深入也是之后的事了。
今天晚上她倒是能好好休息一下。
玄心空结觉得自己或许应该给金菲士打个电话,和他说说自己的战绩,顺便给他一点警告,但她又觉得这样的互相恶心其实挺没意思的。
这不是一场尔虞我诈的商业合作,而是一场你死我活的厮杀,她和那个男人中间注定有一个人得去死。
就像今天晚上的托斯卡纳一样,死去,然后背上她和金菲士的争斗中产生的所有脏水。
死人是没办法开口为自己辩解的。
玄心空结不会产生兔死狐悲这种复杂的情绪,她知道,如果今天晚上死的人是她,那么那些罪名也会落到她的头上。
有人作恶,有人背负罪名死去,在外人眼里,岁月依然静好,一切相安无事。
这就是“这边的世界”的运转法则。
她将身体浸在浅浅的浴缸里,隔着水面,望着浴室的天花板。嘴里时不时地吐出两个气泡,在水里扩大,然后在水面裂开,于是眼前的光影也在气泡的折射下扭曲破碎。
这个世界……啊。
她觉得自己隐约触及到了【什么】,但那种感觉与她之间仿佛隔了一层无法突破的雾霭,她看不清,她摸不到。
她轻蹙了蹙眉,从水里坐了起来,然后那种无所适从的感觉就好像彻底被压了下去一样,连痕迹也没在脑海里留下一点。
这不对,可她说不上来为什么不对。
浴缸里的水被染成了浅淡的红色,她今天晚上受的伤其实不算轻。毕竟也算被爆炸波及了,虽然没有被气浪灼伤,但飞溅的碎石和玻璃依然在她的身上留下了不少擦伤。
她叹了口气,离开浴室,胡乱包扎了一下伤口。
她倒是不必为这些伤太上心,因为这副身体的自愈能力似乎比一般人要强,这种程度的伤口要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如初。
处理好伤口之后,她松了口气,躺在了安全屋里那张没有铺床垫的硬板床上,顺手摸出了手机。
屏幕上躺着一条信息,发件人是诸伏高明。
啊,对了,还有这个男人,他是唯一一个知道她今天晚上曾经出现在县警附近的人。这会儿他应该被送进了医院,又或者他会带伤坚持去县警处理事物,他大概很快就会发现她今天晚上行动上的蹊跷,他会起疑吗?会对她进行调查吗?会给她后续的局添麻烦吗?
……他不会。
玄心空结反手将手机丢到了一边。
如果诸伏高明足够聪明的话,他就不该做出那样的选择,否则她会立刻杀了他。
她轻轻闭上眼睛,这样想着。
她一定会这么做。
她一定得这么做。
他们的联系全部都建立在谎言的基础上,一旦谎言被戳破,所有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他们会站在正义与邪恶两个天然的对立面。
如果谎言还在,她就会如常演下去,直到剧情真正该落幕的那一刻。
玄心空结这一夜睡得实在不算安稳。
或许是因为无意间触碰到了一些旧事,她十分罕见地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自己回到了十四五岁的时候,那个时候她还在蒙初村,父亲是蒙初教的祭司,母亲是理事巫女,玄心一家是教派内掌权的氏族,因为父亲可以和“神”沟通。
——那个时候的玄心空结其实一直挺好奇的,究竟是拥有和“神”沟通的能力的人会被选为祭司,还是人在成为祭司之后,就变得能和“神”沟通了。
那个时候的玄心空结有一个双生妹妹,叫夜弥。两个人出生前后也只差了几分钟,但命运却截然不同。
玄心空结从出生开始就被选为“圣女”,因为她拥有被“神”眷顾的浅色头发和眼睛,而夜弥没有。
从小开始,玄心空结就一直受到家人的优待,受到村中人的狂热崇拜。尽管父亲会对她提出各种严苛的要求,要求她端庄贤淑,要求她履行圣女的职责,但即使她做不到,也不会受到惩罚,所有的惩罚都会落在妹妹夜弥的身上。
她犯错,夜弥受罚,一向如此。
玄心空结无法避免犯错,因为她知道,自己就像是一块形状错误的拼图,被父亲和母亲强行塞进了现在的位置,但不管她再怎么扭曲,也无法变成合适的形状,无法拼凑出应有的图案。
于是夜弥会一次又一次地因为她的错误而受到严苛的惩罚。
她记得那孩子日渐扭曲的目光,她想,那不是夜弥的错,任谁在那样的环境下都会被折磨到扭曲吧。
那样的扭曲一直持续到了她们十五岁的那年。
十五岁的夜弥终于忍无可忍地爆发了,她将姐姐空结叫到了水边,拿出了一早准备好的刀,疯了一样地朝她扑了过去。
玄心空结并不意外,她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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