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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 苏陆都没再分心去做别的事。</p>
除了偶尔和周围几个小伙伴碰面说说话，就是专注修炼干架。</p>
她一边挨打一边练习着各种乱七八糟的法术，甚至再也没去看圭石的时间。</p>
每一回长眠都在岩壁缝隙里进行，在遍地嶙峋尖石间, 她盘成一团就融入阴影中。</p>
敛息之术全然张开, 纵是有修士在面前走过, 都未必能发现这里藏着活物。</p>
与修士那种纯粹的感受灵气、运转灵力不同——</p>
半妖，或者至少是她自己, 在这种长眠中，意识更为模糊, 如同完全失去欲求，乃至神智全无。</p>
她仿佛进入了某种被兽性支配的状态。</p>
人性赋予的思想，人类生活给予的记忆，都在这时间内淡化得几乎消失。</p>
从这附近过往的修士, 某种程度上会被她视为敌人, 若是他们靠得足够近, 她甚至会打心底里升起杀意。</p>
好在这种状态并未一直持续, 几十年后, 她就可以控制这种本能, 让理智占据上峰。</p>
苏陆蜷缩在昏暗岩缝间的小洞窟里，悄然睁开一双金色的蛇眼。</p>
她听见鳞片互相摩挲发出的细微声响, 身躯擦过地面时碾磨着砂砾，小小的石子不断滚动碰撞着, 这些震动连续不断地传回她的头颅中。</p>
片刻后, 她伸开了手臂, 鳞片似退潮般层层消去，露出了雪白滑嫩的皮肤。</p>
赤|裸的胳膊未着寸缕, 唯有腕上挂了一只宽大的镯子。</p>
修炼了这么久，她本对自身灵力运转情况了如指掌。</p>
每道经脉循环走向，以及施术时的感觉，因重复过千万次，都清晰地烙印在脑海中。</p>
譬如说，玉虚玄功的灵力周天循环，乃是上下流转，气海交汇。</p>
苏陆发动了内视之术检阅体内状况，接着就大惊。</p>
她看着闪亮的玉简，给几个小伙伴发了消息，表示自己准备离开这片区域，去秘境里的其他地方看看。</p>
原因也很简单，当年慕容冽让她从秘境里带些矿石出去，然而她至今都未找到他描述的任何一样。</p>
大家也纷纷表示既然咱们都开光境了，在这秘境里去哪都差不多，甚至柳明朝和吴睿如今都不在这附近。</p>
唯有白晨特意来了一趟，“之前见到了二师姐，她托我给你送点东西，说是答谢你。”</p>
苏陆正要推辞，忽然想到郑蔚然之前的承诺，“什么东西？”</p>
白晨从袖子里拿出一瓶丹药和一叠符纸，“这是清腑玉液，用来解毒的，这是上品化咒符，可以压制恶咒。”</p>
他又道：“说这都是她亲手做的，给你以备不时之需，万一哪天中了毒中了恶咒，呃，我不是在咒你……”</p>
郑蔚然没将自己的状况告诉师弟，所以白晨只以为这是未雨绸缪。</p>
医修送这种东西很正常，并非是对方已中咒中毒才能送的。</p>
苏陆：“既然是郑前辈的好意，那我就收下了。”</p>
苏陆装起瓶子和厚厚的符纸，用玉简给郑蔚然发消息表达感谢。</p>
一扭头，白晨用一种震惊的目光看着她，“方才我就觉得不对劲……你现在还维持着敛息之术？”</p>
苏陆将法术撤去，“你感觉如何？”</p>
白晨毫不犹豫地道，接着投来敬佩又羡慕的目光，“你竟结丹了，你是真的天才啊！”</p>
他前些年也晋入开光境，偶尔和苏陆见面，都觉得两人大境界相仿，唯有这一次，能隐隐约约感觉到不同。</p>
那种模糊不明的威胁和压迫感，通常都是因为大境界上的差距。</p>
所以他猜出她结丹了。</p>
白晨：“算上秘境里的时间，你也还不到一百岁吧，这，古往今来能做到这一步的，大约也屈指可数了。”</p>
苏陆摇摇头，“那倒也不止一手之数吧，而且我现在还不太稳定。”</p>
白晨又惊叹了一番，说要从秘境里出去一趟，两人告别后，苏陆完全放开了神识。</p>
与感官强度无关，纯粹是以灵力捕捉感受方圆数十里的环境，无论是什么微弱的动静，什么细小的变化，全都瞒不过她。</p>
确定没人之后，她掏出传音玉简联系师兄。</p>
唯有崔槬那边接受了，“师妹怎么了？”</p>
苏陆深吸一口气，“你在哪？我要去找你。”</p>
崔槬也不问她要做什么，“你先到地面上，然后朝着更荒芜的那边走，若是石头越来越多，那就对了。”</p>
他停了停，“飞几个时辰大约能到……届时我再去接接你。”</p>
苏陆：“嗯？你知道我在什么地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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