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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陆：“她这能算是死了吧。”</p>
萧天炀肯定地道：“自打变成魔物的那一刻，属于人的身体肯定是已经死了，脏器血脉皆不复存在，都化成了……嗯，乱七八糟的东西。”</p>
苏陆点点头，“然而魂魄和肉身却不曾因此分离，这大约就是浊气的厉害，嗯，我来试试。”</p>
“你已经有了章程？”</p>
“我连本命法宝都掏出来了，你说呢。”</p>
“……敢情那玩意儿是干这个用的？”</p>
“嘘，我还想留个悬念，到时候惊艳一下别人。”</p>
萧天炀默然片刻，“你是想说惊吓吧。”</p>
苏陆前前后后折腾了半个时辰，反复尝试之下消耗了不少灵力，但居然真的成功将魂魄抽了出来。</p>
寻常魂魄的面貌和死时的尸身相似，只是隐隐有些透明，且颜色更浅些，就好像整个人覆了一层灰白。</p>
然而吕燕的魂魄几乎已经被染黑。</p>
“而且她——”</p>
苏陆看着面前一团由无数手脚组成的魂魄，“我这样将她召出来，任是谁都会以为我是魔修吧。”</p>
萧天炀似乎也有点惊讶，“她的魂魄不是人形？”</p>
“不。哎，无所谓了。”</p>
苏陆还是松了口气：“至少我成功了，虽然她……我再试试能否与她交流吧。”</p>
玉简黯淡下来。</p>
苏陆看着面前一团乌漆墨黑的魔物般的虚影，伸出了手。</p>
“在这个状态下……你不用再与那种侵蚀你的力量对抗了吧，所以，你还记得我么？”</p>
刚刚离体的魂魄安安静静停在空中，并没有攻击欲望，也没有表露出任何疯狂暴躁之态。</p>
过了一会儿，那一团扭曲丛生的肢体间，缓缓抬起一条干瘪的手臂。</p>
苏陆看着那只枯瘦的手掌触碰到自己的指尖。</p>
她不能确定这是吕燕仍记得自己，还是对方只觉得自己亲切——毕竟维护魂魄不散的阴力是自己提供的。</p>
苏陆看到了许多破碎的画面，甚至有穆蕲的脸一闪而逝。</p>
“我们还有点时间。”</p>
她招呼魂魄进入自己的法宝，再掏出玉简联系卫饶。</p>
后者已经抵达了夜阑城，那是冀州北边的一座大城，周边村镇众多，内里也有万年钱庄的分号。</p>
苏陆也在当天夜晚急匆匆赶到了，几乎是用尽全力飞着跑路，还耗费了不少灵力。</p>
“……仙君何故如此着急。”</p>
卫饶叹道，“我多等几个时辰也无碍的。”</p>
“原是我临时有事，自然要尽量快些回来。”</p>
苏陆摆摆手示意没关系，“卫老板说的地方在哪里？”</p>
稍作休息后，两人出城向西北飞去，卫饶顺便问她事情是否解决了，若是有需要帮忙之处尽管说。</p>
苏陆暗忖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找他，毕竟说是帮忙其实也全是交易，嘴上仍然表达感谢，并且顺便向他打听万剑宗的事，譬如除了穆蕲之外，剑仙的徒弟们都是什么来历。</p>
如今仙盟大会已经开始，很快人们就会回到武神山，进入万剑宗的山府，她询问这些也说得过去。</p>
“穹冥仙尊的亲传弟子们？”</p>
卫饶淡定地道，“那几位都颇为有名，百里仙君出身冀州东部的一处渔村，邹仙君的父母是洛水城的木匠，罗仙君家里是卖烧饼的，世代定居于……”</p>
如此说了一连串人物，最末说到纪衡之，他的父母兄妹皆是酒楼里的厨师，如今已经故去多年。</p>
除了穆蕲，其余人皆是普通百姓出身。</p>
倒也没什么缘故，世家大族本来就是少数，而且很多世族子弟都是在家修行，也不去门派里拜师。</p>
而在世家之外的修士里，出身小户人家的本是多数，因为基数大。</p>
苏陆：“……不愧是卫老板，知道的如此详尽。”</p>
她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想着，穆蕲曾经用出身羞辱他的师姐，邹星煌好像是完全不在乎，但他大概是真的在意。</p>
他自恃身份高人一等，所以瞧不起师姐师弟师妹们，当时见面时，也不稀罕与自己说话，多半是同样的缘故。</p>
毕竟她在外人眼里也并非世家子弟。</p>
苏陆眼珠一转，干脆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只是略去一些细节，“我还道那姓穆的看我不顺眼呢。”</p>
卫饶点点头，“他是穆家嫡系，现任家主乃是他的伯父，他父亲与家主一母同胞，上任家主便是他的祖母。”</p>
苏陆：“……我瞧此人行事，都不像能当家主的样子。”</p>
这种世家大族的族长家主，再不济也得是自己那便宜姑姑一样的人物，至少在待人接物方面差不了太多。</p>
苏陆冷笑一声，“更别提当万剑宗的宗主了，就算穹冥仙尊再怎么不管理宗门中的事物，也不至于像他一样四处得罪人。”</p>
卫饶颇有兴趣地道：“仙君为何觉得他想当宗主？”</p>
苏陆一愣，“他如此仇视他的师姐师妹师弟，对谁都没个好脸色，不就是将这些人当成绊脚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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