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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翻版的穹冥仙尊？”</p>
“也不是，她对剑道一途的悟性极高，却没师尊那么狂热。”</p>
邹星煌淡定地道，“她素来不在意‘应该如何’只想着‘我愿意如何’，譬如说这次仙盟大会，我们作为承办仙府的宗主亲传弟子，理应出来露面，然而她觉得浪费生命所以不来，若是师尊嘛，不来的话肯定是在修炼，但若是师姐，可能就是去溪水城的夜市里去吃馄饨了，或者去真泱湖钓鱼。”</p>
苏陆：“……”</p>
邹星煌说完就掏出玉简，叹了口气开始回消息，写了两句就说自己有事要走了。</p>
苏陆知道这阵子她必然很忙，赶忙说不耽误前辈。</p>
然后拿玉简给慕容冽发信，问他那第六次雷劫心性不稳是不是真的。</p>
后者倒是回复得很快，说是半点不假，虽然对于渡劫境修士来说，这本是常态。</p>
“每一次劫雷之后，心神状态可能都会有巨变，你看韩疏雨那小子经常一闭关就是数十年，也是这么个道理，另外，李巍当年确实这么说过，当年我也劝了，可惜你师祖没当回事。”</p>
苏陆看着这两个陌生的名字恍惚了一瞬。</p>
她倒是知道前者指的自家宗主流云仙尊，后者指的碧霞仙尊，算起来是师父的师伯，但他没什么好气儿，如今话都说开了，直呼其名也不奇怪。</p>
苏陆：“……虽然但是，宗主其实比你大一些吧，怎么就成那小子了。”</p>
慕容冽表示这些细节无关紧要，过了一会儿又发来一条，“当年我若是没走，兴许还能拦着。”</p>
苏陆最怕他又开始自责，看着这行潦草凌乱的字迹头痛不已。</p>
一时激动干脆写道：“师祖既然是被害了，你在不在估计那些人都得动手，你在的话说不定两个一起弄死。”</p>
慕容冽接着回复道：“那群人都是废物，加在一起也打不过我。”</p>
苏陆气得写道，“谁和你硬碰硬，你瞧他们打得过师祖吗，到头来还不是阴谋诡计趁人之危，就你这个心态肯定会中招的。”</p>
慕容冽：“……”</p>
过了一会儿，传音玉简开始发烫。</p>
苏陆不敢不接，只得找了个人少的地方，设下重重结界，才激活了玉简。</p>
“师尊？”</p>
她试探着说道，“你没事吧？”</p>
玉简里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p>
“老三。”</p>
他轻轻地说道，“我曾不止一次输给凌千山，师尊从不责怪我，每回都只是告诉我，我为何会输，下回该如何应对，然而多年过去……忽然有一天，她再也不说了。”</p>
苏陆已经明白这话里的意思。</p>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语句。</p>
“因为她发现，我已经不可能赢了，我也根本无法再应对他的招数。”</p>
慕容冽慢慢说出了这略显残忍的答案。</p>
“我知道人与人的资质悟性不同，纵然都是天灵根又如何？我曾经也将许多天灵根的同门踩在脚下，说起来也是风水轮流转，可惜若是那真正的天纵奇才，这事就永远转不到他们头上。”</p>
慕容冽忽然笑了一声，“你可知我曾经得过仙盟大会的魁首，而那一届他不曾参加。”</p>
苏陆深吸一口气，“师尊，我知道这些年你肯定经常想这些事，然后越想越不舒服，但是……”</p>
“其实没有。”</p>
慕容冽打断了她，“你道我为何天天在云竹湖的小楼里睡觉？我自有法子甩去梦魇安然长眠，那样睡着时便什么都不会想。”</p>
“我幼时失去父母，叔父吞我家产，将我贱卖于市，后来拜于师尊座下，我就随了她的姓氏，她教我读书写字，教我弹琴下棋作画，就如同我的母亲……”</p>
他又叹息一声：“昔日我年轻气盛，在北域与人斗法，输在了那人手里，他将我抓去了至寒山，丢到那熙华仙尊面前，我们还没说几句话，我师尊就来了，差点就将那水晶宫一剑扬了……”</p>
前任祭星教教主本来也没在意这事，见状起身和泷水仙尊过了几招，就直接放人了。</p>
毕竟那是祭星教的地盘，她们若是大动干戈，届时将至寒山毁了，损失最大的还是这群魔修。</p>
“即使如此师尊也不曾怪我……那些年我心高气傲，做了许多类似的傻事，师尊每每为我善后，或是救我性命，最生气的一次，也不过是用剑柄敲了我的脑袋。”</p>
“我最后一次输给凌千山，输得一败涂地，狼狈不堪，我不敢去看师尊，愧疚得几欲自尽，我无颜面对师尊，也不想听门中的冷嘲热讽，我怕我会忍不住杀了他们，就离开了，后来师尊用玉简与我传信，让我在外面散散心……没想到不久后她就遇害了，那竟是我们最后一次说话。”</p>
他的声音仍然低沉，却已有了哭腔。</p>
“老三，你可知道，韩疏雨曾经与我说过你身上的诅咒，说多半是出自上官家的秘咒，也就可能是林瑚下的手，那时我就在想，倘若师尊还活着会如何，虽说那样你我多半不会成为师徒，我知道这道理，但我仍是忍不住去想……”</p>
“师尊若是知道徒孙身上带着那诅咒，她恐怕早就杀到浮罗山，逼着林翡……逼着紫青仙尊出手为你解咒，否则就将那群玉宫彻底劈碎……”</p>
他嘶声道，“若是如此，你怎会日日夜夜担惊受怕，怎会在秘境重伤逃窜，怎会需要在锻空炉备受煎熬！”</p>
苏陆全然动容。</p>
她抬起手摸了一把，发现自己不知何时也滚落了满脸眼泪。</p>
苏陆咬了咬牙，“师尊，我要和你见一面，我有东西要给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