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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陆已经放弃吃饭了。</p>
她决定尽早结束这莫名其妙的会面,“颜韶，我们出去走走？”</p>
对面的青衣男人从善如流地点头，慢悠悠地站起身来,“走吧。”</p>
两人沿着湖畔漫步,街上人流如织，不断传来叫卖吆喝声,又有各种食物香气扑鼻而来。</p>
苏陆其实也有一堆问题想问他,就先说了自己最关心的事,“你让七杀星阁下将我大师兄送进魔域了？”</p>
“他们没事。”</p>
颜韶语气轻快地道,“如今现世过了十几天，但你师兄要去的地方，大约也就是一两个时辰吧,他们可能也才刚刚到地方呢。”</p>
“那个类似邪神又不是神的东西……所在的地方？”</p>
颜韶微微颔首,“我说它不是神,因为它手无权柄、不掌规则,也没有成熟的心智，仅有本能罢了。”</p>
“等等。”</p>
苏陆下意识想到了一些，“你是说，它能感知，但不能思考，本能对外界刺激做出反应？它是活的？”</p>
颜韶沉思了一秒，“你觉得魔物的状态算是‘活着’吗？”</p>
苏陆一想也对,如果用生命活动来定义的话，魔物绝对不是。</p>
甚至境界高点的修士和妖族们都不能算是活的,毕竟对他们来说，营养、排泄、生殖这些东西都不存在了。</p>
苏陆迅速摒弃了脑海内那点可怜的生物学知识。</p>
苏陆：“它能和你交流吗？”</p>
颜韶不置可否，“我不会将那称为交流,因为我能感觉到它的欲望，它想要什么，它不会隐藏。”</p>
“它不会？不能？”</p>
“不能。不会。它没有这么做的能力，也没有这么做的意愿。”</p>
他停了一下，“反过来，它不在乎我是怎么想的，或者说它无法去‘在乎’。”</p>
苏陆点点头，“但它接受天赐之体的献祭，还能满足他们的愿望？”</p>
“因为他们的愿望都是一样的，修为，力量，变强，复仇，随你怎么说，本质并无区别。”</p>
颜韶颇为耐心地道，“它给予的浊气极为精纯浓郁，能在瞬间改变人的体质。”</p>
无论修士还是普通人，短时间接触浊气，也就是会有些不适感。</p>
哪怕是直接扔到魔物脸上，忽略情绪变化或者吓死的可能性，也只是不适加重而已。</p>
这样看，通过呼吸吸入的浊气对人的影响并不大，甚至被魔物所伤，浊气深入体内，只要别次数太多，都可以通过时间让其渐渐自行散去。</p>
然而境界更高的魔修却不同，被他们重创，且在他们有意的情况下，就有了堕魔的风险。</p>
可见这是与所谓浊气的浓度和纯度有关的？</p>
所以要么像是邹星煌一样，被丢在魔域，长时接触浊气，频繁和魔物战斗。</p>
要么就像是吕燕一样，短期内被那个东西灌入所谓的精纯浊气。</p>
苏陆想了想，“但是魂晶献祭呢？那个要换取的东西就不同了吧？譬如说万剑宗那些人，他们要的就不是自身的强化，而是山府内的灵气密度？”</p>
“这是另一个问题……诡画宗的魂晶献祭阵，其实并不存在一个具体的收取祭品的对象。”</p>
颜韶摊开手道，“你莫要忘了魂晶是封印魂魄或是元神的，而令师仍能从中收走沐前辈的残魂，倘若有一个收取者，那么‘祭品’是不会仍然待在魂晶里面的。”</p>
“那它的原理是什么？”</p>
“等价交换。”</p>
颜韶简单地道，“那法阵的作用就是拆分被魂晶封印的魂魄元神，将其转化为灵气，这灵气并不是黑星给予的。”</p>
苏陆眨眨眼，“黑星？”</p>
“那个接受天赐之体献祭的东西。”</p>
“谁起的名字？”</p>
“……反正不是我。”</p>
苏陆沉思片刻，“既然这两个不是一回事，那鹭山府掌教为何要收购魂晶，还要寻找天赐之体……”</p>
她说着说着也停下了。</p>
这可能确实是两件事。</p>
“因为苍鹭山内的灵气也有损失。”</p>
颜韶看她的表情，“想明白了？”</p>
苏陆犹豫着点了点头，“他想收购魂晶是想效仿万剑宗那些人，或者他可能不知道万剑宗做过这种事，他或许另有途径得知魂晶的用处……”</p>
然后再用自己门派里的倒霉鬼们去换取灵气。</p>
至于天赐之体，他可能是想从另一个角度利用他们罢了。</p>
“师尊那天突破引来雷劫，我还以为是因为他将那些人的元神献祭给了黑星。”</p>
苏陆思忖道，“所以他只是用那些祭品交换了大量灵力，让自己得以挺过雷劫？”</p>
“你知道他本来就是化神境吧，他当年离开武神山时，其实也已经化神境八重，如今恢复又稍作突破，便是化神境九重。”</p>
任何一个这个等级的修士，都可以随时以意念召唤天雷，尝试着晋入渡劫境。</p>
苏陆倒是知道这一点，“嗯……所以他之前说要去找你，就是为了查清当年的事？”</p>
“不错，他还翻阅了一些诡画宗的卷轴秘籍，另外，他也想确定祭星教是否参与了这件事。”</p>
颜韶随意地道：“其实我本不在意这些，但我也不想平白背个黑锅，更何况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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