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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陆不由十分佩服，“本来我还在想他怎么会在扬州种地，你这个淡定的反应，让我好像也没那么好奇了。”</p>
“他当年曾在陷冰山唠叨过，说自己从小读诗，倾慕那田园生活。”</p>
苏陆欲言又止。</p>
那所谓的剑圣失踪，其实就是他去种地了？</p>
在他称帝于天宫未央城后，看过万世繁华，登顶至高，发现这一切还不如种花养鸟？</p>
仔细一想，那家伙可能还真干得出这种事，而且倘若是这样，许多事就能对上了。</p>
至于他为什么身上灵力稀薄——废话，以他的本事，他想让她感受到什么，她就能只能感受到什么。</p>
“罢了，毕竟他也没问我怎么会像条死蛇一样倒在草地里，我还去探究那些作甚。”</p>
苏陆摇了摇头。</p>
“所以——”</p>
脑内再次响起那低沉磁性的声音。</p>
有一瞬间，苏陆以为他会问些你们如何遇到或者你对他感兴趣之类的问题。</p>
“你就准备一直这样飞下去？”</p>
黎有些嘲讽地道，“这恐怕要飞到明天了。”</p>
苏陆立刻用龙形态翻了个白眼，虽然没人能看到这一幕。</p>
苏陆：“我现在又不是飞去找你的，明天后天有何区别？”</p>
她第一站还是愁云涧，重渊在炎阳山脉的东北方向，毗邻幽州，若是要去皦日天宫，现在就可以调头向西飞了。</p>
然而她仍在向北。</p>
苏陆：“可恶，为何我只能感觉到你在我的西边，再具体我就分辨不出来了。”</p>
黎：“……因为你是只有一百岁的蠢蛇。”</p>
苏陆：“有没有可能我已经不算是蛇了。”</p>
黎：“？”</p>
黎：“这不是我们之间的蔑称么？难道你以为我的原型真的是鸡？”</p>
苏陆忍不住笑了。</p>
她不知道一头龙龇牙咧嘴的笑容看上去如何，可能更像是要当场吃人，但她真的有点忍不住。</p>
再想想，其实从她生出犄角的时候，就已经脱离了蛇妖的范畴，这家伙大约也知道。</p>
无论本体究竟是什么，他们彼此都不打算改口了。</p>
虽然说她一开始确实蛇，但他从来没有哪一天真的是鸡。</p>
苏陆：“……看着也差不了多少，就是大了点。”</p>
当然他比任何一个科属的鸡都漂亮多了。</p>
但她不准备这么说。</p>
这句言不由衷挑衅拉开了一场唇枪舌剑的序幕。</p>
吵了几句，苏陆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还是将他从睡梦中唤醒的，或许应该早点结束这些无意义的争辩。</p>
然而她才沉默了几秒钟，已经被讽刺了好几句，还都是让人无法忍受而很想反驳的那种。</p>
苏陆就下意识将之前的想法抛在脑后，专心致志吵架去了。</p>
当然也不仅是吵架，休战期他们也会聊些别的，她顺口也说起不久前的飞烟湖副本。</p>
她对于两个妖王都是一语带过，黎也并不在意没有多问，因为他显然很了解东海妖族们在这方面的倾向。</p>
苏陆又随口问道：“你有看到林瑚的记忆里……关于沈家的事么？”</p>
他冷哼一声。</p>
苏陆茫然了，“这是看到还是没看到？还是你对他因爱生恨的行为表示不屑？”</p>
黎冷笑道：“那也算因爱生恨？你要不继续去找个学堂念书吧。”</p>
苏陆震惊地发现自己居然被没学历的人讽刺了，“我的语文成绩其实也……等等，什么意思？”</p>
“他命人将仙器图谱给沈家时，你母亲已经死了。”</p>
苏陆一愣，“啊？”</p>
尹朦死后，林瑚去了尹家，一番鸡飞狗跳之后，他发现这人的死亡并没有唤回千叶，于是就派人去了愁云涧。</p>
妖族的地盘上，从妖兽到大妖们，各种斗争也是残酷激烈，领地之间的局势可能数百年维持稳定，但也可能瞬息万变。</p>
彼时重渊的妖王已死，重渊山脉数以百计的大妖，各个都蠢蠢欲动，愁云涧又是其中地脉丰厚的一处领域。</p>
其领主实力不弱，却不足以让其余的大妖望而生畏。</p>
千叶回家没几年，隔壁领地的妖族们就来愁云涧干架了，双方打了一场，各有死伤。</p>
愁云涧这边阵亡了几个妖族，千叶就是其中之一。</p>
这就是林瑚得到的消息。</p>
如果千叶还活着，他说不定会想办法将她抓出来，对她搜魂，看看她有没有将那件事说出去。</p>
然而千叶死了，林瑚是得不到答案了。</p>
他担心千叶将那灵根的秘密说给她的家人们，他又知道这群蛇妖荤素不忌，其中是有与人族交好的。</p>
干脆丢出一张仙器图谱，引得沈家的修士全族出动，将整个愁云涧上上下下数百的蛇妖悉数杀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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