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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还悬飞在半空中，那对遮天蔽日的羽翼全然打开，轻轻地扇动着，投下大片晃动的阴影。</p>
苏陆还抬着一只前腿抓着他，筋骨狰狞的尖锐鸟爪互相勾扯着，漆黑的鳞片和暗红的角质硬皮交相辉映。</p>
她感觉自己仿佛正攥着一块烙铁，强烈的热意涌动而来，没过手爪，渗入鳞片，浸透到经脉骨肉之中。</p>
苏陆正努力控制着自己别用灵力。</p>
此时此刻，他们俩都很默契地没有这么做，否则这台子已经塌成碎块了。</p>
而且她也不打算和他硬拼灵力——她确实已经勉强超脱了比拼体内灵力的阶段，虽然还不是完美的天人合一，但也能化用外界的灵力。</p>
然而这是在对方的地盘上。</p>
看看这里有多热就知道了，这里的灵气显然都是在受他操控的。</p>
这不代表她不能试一试去抢夺使用权，然而在最初的交锋里，她肯定会吃大亏。</p>
她毫不怀疑在那之后自己将迎接一连串的嘲讽，而考虑到她未必能真正意义扳回一局，吵架时就难免会落了下风。</p>
苏陆仰起脑袋，“所以你到底为何要啄我？”</p>
半空中的凤凰歪了歪头，那双犀利明耀的金眸锁定着她，仍然是那种看猎物的专注眼神。</p>
却好像又多了几分无辜的意思。</p>
黎：“你不是也咬我了？”</p>
苏陆直接送他一个巨大的白眼，“你先开始的！没给你毒液是我最后的仁慈的！”</p>
他落回了地上，又抖了抖那对丰满矫健的大翅膀，非常淡定地道，“本能。”</p>
两人的脚爪仍然纠缠在一起，那些弯钩状的爪尖互相勾锁着，甚至强扯都扯不动。</p>
苏陆难以理解，“什么本能？看到有个活物在面前就想啄一下？”</p>
她想了想，忽然露出个龇牙咧嘴的愤怒表情，“你不会当我是虫子吧？”</p>
黎：“？”</p>
苏陆：“因为鸡看到地上的虫子时都会……”</p>
黎直接一翅膀扇了过来。</p>
苏陆并不准备挨打，一拧身子，尾巴就甩了过去，“欺负我没有翅膀是吧！”</p>
这一下两人都没怎么用力，比起打架更像是玩闹。</p>
尾巴撞到了桡骨。</p>
黎并没有收回翅膀，反而借势再次飞了起来，同时猛地扯了一下脚爪。</p>
苏陆下意识也往后用力，却被向旁边一带，反向压了下去，直接翻了个身，然后被按在了地上。</p>
那巨大的羽翼横空掠过，转瞬间，他已经站在了她的身体上方。</p>
苏陆：“……”</p>
自己的躯干依然是蛇身，但是粗了许多，要不是某只鸟的腿足够长，那场面就会变成他滑稽地坐在她身上。</p>
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双金眸泛着熠熠辉彩，像是汲取了日光的烈焰，明亮得难以描述。</p>
苏陆将脖子完全向后拧去时，在其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p>
那火焰如此热烈疯狂，仿佛要将她吞噬。</p>
“凤凰皆是荟萃天地灵气而生。”</p>
他弯下修长的颈项，“因此旁人不知道我们的习性，只知道在书上胡诌八扯胡乱猜测——”</p>
苏陆看着他的脑袋渐渐接近。</p>
她的视线下意识落在那尖锐锋利的艳丽红喙上。</p>
——从蛇族的本能来说，她会怕那东西戳瞎自己的眼睛。</p>
然而一来她不是蛇了，二来修为越高某些本能就越发能受到压制，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发情期问题，很多动物在特殊时候不能控制自己，妖族却不然。</p>
否则她根本都无法与他这样打打闹闹，早在他走过来的时候就把毒液都用完了。</p>
“你这小蠢蛇肯定也是不懂的。”</p>
他低头凑近了她，又不轻不重地啄了她的额头一下，“不过你可以猜。”</p>
苏陆脑子里顿时冒出一大堆可能性。</p>
她准备先从最不浪漫的开始，“不是想吃我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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