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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王问的,不单单是巡视的事,还包含了未来继承人的选择,他这是在征询姜蓁的意见。
“父王看好这两个人?”姜蓁问道。
“倒是可以试着培养起来,宗室里就没几个出挑的孩子。”姜王玩笑着问道:“怎么?你不喜欢他们两个?我看他们也没少给你送东西。”
正是因为这两人对姜王足够恭敬,对姜王身边的人足够和善,姜王才会把他们纳入考虑范围,相比起能力,姜王更看重继任者的品德。
姜蓁不想在这件事上发表意见,免得让姜王以为她真的支持谁,反倒让未来的竞争对手占了便宜,只说道:“我可以替父王分忧。巡视河道的事情,我也能做的。”
姜王拒绝道:“那不行。灾后容易有疫病,我担心你的身体。”
这个理由很强大,弄得姜蓁都有点哭笑不得了。
【我一个爆笑出声,姜王是会当爹的,多护着自家孩子啊。】
【这是亲爹,有危险让别人家的孩子上,自家孩子捡好处就够了。】
【他就阿蓁这一个独苗苗,可不得护着点嘛。夭折了那么多孩子,姜王肯定都有心理阴影了。】
虽然体谅姜王的用心,但姜蓁还是坚持说道:“父王,还是让我去吧。我怕公孙韬他们办事不用心,受苦的还是姜国百姓。”
“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个心善的好孩子,只有你才会真心替父王着想。可这是个苦差事,你听话,让他们去就行了。”姜王幽幽的说道:“他们想要从我手里接过姜国,总要经过诸位臣子们的考验,让人心悦诚服才行
。”
姜王这么说,让姜蓁更不想放弃这个差事了,“父王,你就让我去吧,这段时间你教我这么多本事,总得让我有地方施展,这是个多好的机会……我要把这事办好了,谁不夸您教女有方,后继有人。”
吹完了姜王的彩虹屁,姜蓁又一再保证,沿途会注意自己的身体,会带上医者一起走,肯定不会在途中生病。
姜王就算再担心,也抵不过姜蓁想要办差的强烈期望,只能无奈妥协。
为了姜蓁的安全,姜王除了把上次给姜蓁的两百护卫分给她了,还另外增加了两百护卫。
临走之时,姜王还把自己的佩剑给了姜蓁,给了姜蓁随便砍人的权利。
右相看这画面看得眼皮直跳,站出来提醒道:“王上,公主年幼,性格冲动,若是……”
姜王呵呵一笑,表情无害:“无碍。我信我儿能明辨是非。”
他把姜蓁放出去,就做好了姜蓁会砍人的准备。姜蓁的性子和她的叔伯兄弟不一样,或许是生长在宫外的原因,姜蓁对下面的百姓和奴隶,格外怜爱看重。若真有官员乱来,姜蓁绝对不会和稀泥。
除了护卫和剑,姜王还给了姜蓁临时调兵的权利,中途谁要是敢对姜蓁不利,她就能从最近的郡县调人来帮忙。
姜蓁刚离开都邑,消息就传了出去,受灾地区的官员,都默默的绷紧了神经,担心剑砍到了自己脖子上。
这个时候正是最关键的时刻,姜蓁中途一点都没有拖延,直奔目的地。
怕后面的人有所准备,所以姜蓁第一个去的就是受灾最严重,奏章里叫苦叫得最多的安渡县。
刚到达安渡县,县令远远的就来迎接姜蓁,诚惶诚恐的把姜蓁迎到了县衙,路上一边诉苦,一边报告着安渡县内的情况。
“今年运气不好,水是半夜突然涨起来的,好多地方的百姓夜里不够警醒,再逃的时候就迟了。后面县内的情况稍好一点,又遇上了山崩……”
暴雨洪水加泥石流,安渡县确实有够倒霉的,姜蓁的眼神不自觉的就带上了同情,问道:“朝廷给的粮种发下去了吗?可有人因为找不到吃的饿死,县内可还有余粮?”
“粮种和农具都已经发给各乡了。”县令非常坦然的的说道:“公主若是需要的话,可以召见各乡三老来询问。”
姜蓁摆了摆手,说道:“那倒不用。现在大家都忙着修整房屋田地,我折腾他们做什么。”
隔几年就会碰上一次水灾,大河周边的百姓都已经学乖了,看到雨势不对,就会把家里的粮食藏到山洞。
家里还有点存粮,不至于马上饿死。可地里一季的收成没了,后面的日子才是最难熬的。这段时间,灾民家里哪怕有麦有豆,也会去山里打猎、挖野菜填饱肚子。
姜蓁明面上带着麾下的门客在县衙查阅公文,私底下早就已经把人派出去了。
这次出门,除了护卫,她还把带了府里学堂的孤儿。
在县令来接姜蓁之前,这几十个孤儿,连带着保护他们安全的护卫,都已经混入了安渡县。
牧和红叶两人搭伴,把自己弄得狼狈之后,然后跟山坡上挖野菜的小孩打听消息。
“你是哪家的小孩,我怎么不认识你?挖过界了吧。”
“我家里人都死了,我是去投奔亲戚的,路还没走到一半,我肚子就饿了。”牧哭丧着一张脸,把干净的野菜叶子团吧团吧就扔进了自己嘴里,含糊着问道:“你们村里今年死的人多吗?”
牧的表现让对方的防备心消失大半,回道:“我奶和我一岁的小弟都没了。但我爹说他们身体不好,本来就活不长的。你去投奔亲戚,你亲戚家里有余粮养你吗?”
“朝廷发粮种,种下去之后,再熬一段
时间,就不用饿肚子了。”牧一脸天真的问道:“你们村的种子都种下去了没有?”
仔细的打听了一下粮种的情况,发现乡里的情况还行,牧刚把心放下,村里的那个孩子脸色就警惕了起来,对牧说道:“我看到山坡那边有行迹鬼祟的生人,你还是别急着走,先跟我回家休息一晚,再去找你亲戚。”
“啊?为什么?”牧跟着伸长脖子左看右看。
“我母亲说最近各乡少了许多孩子,估计是被人掳走卖掉了。你跟你妹妹长得好看,应该多加小心。”
牧他们出来打探情报,身后都跟着两个护卫接应,听了村里小孩的叮嘱,牧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不顾对方挽留,拉着红叶就走。
没有任何意外的,牧跟红叶都被人给掳走了。
有过一次被卖做奴隶的经验,牧非常有底气的大骂奴隶贩子,“你们这是犯法,我要去告你们。连契约都没有,你把我们抓走了,也卖不出去,连城都进不了。我爷爷是亭长,他会带人来抓你们的……”
“小屁孩,你爷爷是亭长我也不怕,你再不老实,我把你打死了事。”这位额上有疤的壮汉一点不给亭长面子,直接甩了牧一巴掌,让他的小半张脸都肿了起来。
牧哼唧了两声,在壮汉威胁的目光中缩成了一团,就像一个只会放狠话的怂包。
但在这壮汉不注意的地方,牧就用炭笔在麻布上写了几句话,团成一团丢在了草丛里。
他让那两个护卫先别急着救他们出去,他要在这贩卖奴隶的商队里待着,看他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做奴隶生意的商队,最少也有一百多人,接应的两个护卫,一个盯梢,一个赶紧回去找姜蓁搬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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