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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忠连忙伸手阻止道:“小蝶,这里的战场才最激烈,你的修为是场中所有人之间最高的,由你带领他们阻击那些鼠鸦我才更为放心。”
闻言,凌小蝶嘟囔着小嘴,悻悻地道:“好吧。”
徐忠再嘱咐凌小蝶几句需要注意的事项,随即从一位火枪手中要过一杆燧发枪,将子弹和火药装入枪膛后,弓着腰,猱身冲出了内院。
刚到议事堂,他一眼就见到满地密密麻麻獠牙外翻的沟鼠,正尖声嘶叫着朝内院的方向冲去。
顿时,他便意识到应当是蛊王安世清还未走远,依然躲在暗中操纵着这些沟鼠。
只不过那安世清毕竟是武神巅峰的修为,如今没了十门佛郎机炮做威胁,应当可以轻轻松松直闯县衙,来捉拿自己。
但对方此刻却躲在暗处,以蛊术操纵着鼠群和鸟队袭击县衙,莫非,方才那六发炮弹当真伤到他了?
想到这,徐忠精神当即一振。
觑准一根尚未被鼠群占领的房梁,他忽地一个助跑纵身跃上,然后借助这根房梁冲出了议事堂,来到县衙的大门处。
看到县衙大门不断涌进的沟鼠和鸦鸟,徐忠头皮隐隐有些发麻。
就在他思考着要不要放出银蚕来攻击这些蛊物,好给自己开辟一条出县衙的道路时,蓦听县衙门外传来安世清幽幽地声音道:“徐大人还真是艺高人胆大,居然敢只身一人追向本座。本座是应该说你傻呢,还是该夸你痴情呢?”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当徐忠发现杵立在县衙门外,正一手提着生死不知的慕容霏,好整以暇地望着自己的安世清时,目光顿时一沉。
他沉声道:“用凤姑娘假扮陛下拖住你,再将十门火炮安排在寝楼两侧,并以言语相激引你上当的主意是我出的,与凤姑娘无关,阁下有什么事尽管冲着本官来,还请放过凤姑娘吧。”
闻言,安世清冷笑道:“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跟本座讨价还价,没有了那十门火炮和百人火枪队,你徐忠在本座的眼里已经毫无威胁。假如你肯乖乖束手就擒,本座心情愉悦之下,没准还不会对手中的这位姑娘做下什么,否则,本座恼怒之下还不知自己会做出何等举动呢!”
“我投降!”
徐忠耳听慕容霏性命暂且无碍,心中不由暗松一口气,赶紧朝安世清高举双手道:“本官愿意随安先生去大梁。”
安世清淡淡地道:“徐大人,你若早这样识时务不就妥了,何必还明知逃脱不掉,却象征性地挣扎一下呢?伤了这位姑娘不说,还给你的县衙造成了不小的恐慌!”
徐忠默然不语。
安世清也没有再继续揶揄他一番,而是朝他丢出一个黑色的瓷瓶道:“听徐大人方才所言,一度让本座的三位亲传弟子都折在了你的手中,足可见寻常的蛊毒对你已经很难有效果了。这是本座潜心研制的一种噬脑腐心丸,乃是以各种蛊物的毒素淬炼而成,不含蛊卵。”
说话间,他斜睨了徐忠一眼,道:“这种蛊毒一旦发作起来,头痛欲裂,心如刀绞,那种痛楚,哪怕是武神境界的绝顶高手都承受不住,就更不用说是徐大人你了。另外,提醒你一句,此毒融合的蛊物种类繁杂,只有本座能解。”
“不过!”
他耸了耸肩道:“一旦你服下了这枚丹丸,那就代表着你徐大人成为了本座的心腹,本座从此再不会对你有任何猜疑之心。”
徐忠接过那个黑瓷瓶,拔掉瓶塞,倒出里面的一粒殷红如血的丹丸,脸色变得异常复杂。
因为就在他倒出这粒丹丸的瞬间,他能清楚地感受得到怀中的那只冰蚕幼体躯体一颤,竟似隐隐有些颤抖。
连冰蚕都害怕的东西,足可见这枚噬脑腐心丸的毒性之强。
只是眼下慕容霏在安世清的手上,自己投鼠忌器之下,却也不敢违逆他的意愿。
沉默了足足十几秒种,最终,徐忠深深一叹道:“安先生,只要你放开凤姑娘,并驱散这些蛊物,本官便答应你服下这枚丹丸。不错,以你的修为此时要擒下本官的确很容易,但本官若想,赶在你擒住本官之前咬舌自尽也并非不能。”
说到这,他抬起头与安世清对视着道:“安先生总不会希望,带回大梁的,乃是我徐忠的一具尸体吧?”
“成交!”
安世清点了点头道。
离开县衙时,徐忠没有跟县衙内的任何人打招呼。
这也是徐忠出于保护县衙诸人的目的。
否则,以安世清的修为,假如突然反悔,想要在县衙内大开杀戒,恐怕瞬间会让整个县衙成为一场人间炼狱。
说到底,还是自己轻视了武神巅峰的战力,以为光凭十门佛郎机炮和百人火枪队,就可以留下安世清。
徐忠心中不禁重重一叹道。
可千算万算,他却是算漏了这安世清身为蛊王,是精通一身蛊门之术的。
所以尽管能防住安世清的物理攻击,然而当对方开启蛊术这种魔法攻击时,自己就变得十分被动了。
出了皇城,一路向南。
很快,两人便离开了王都的范畴。
这时,安世清才寻到一处隐秘的山涧,打坐修养了半个时辰。
也是在这个时候,徐忠方知,原来,那六枚炮弹,的确给眼前这位蛊王造成了不轻的内伤。
不过可惜,如今他身中安世清的噬脑腐心丸,在尚未找到解决此毒的办法之前,不敢再趁安世清疗伤时轻易对其动手了。
半个时辰后,安世清收功起身,大有深意地瞥了一眼徐忠道:“本座还以为徐大人你会在本座疗伤时,趁机对本座下手呢!”
徐忠耸耸肩道:“我还没傻到那个程度,若你安先生遭遇不测,恐怕下一个要死的便是我徐忠了。”
“呵呵,本座就喜欢像徐大人你这般有自知之明的人。”
安世清嘴角含笑道:“其实之前在县衙内,假如你徐大人不顾那些衙役的性命,坚持用连环炮击的手段对付本座,本座今日恐怕就要凶多吉少了!”
徐忠淡淡地道:“这就是我徐某人与你蛊门的本质区别了,你蛊门中人从来都是为一己之私,不惜牺牲掉他人的性命,甚至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但做我徐忠的队友,哪怕有万分之一受伤的可能,我都会及时中止行动。”
“妇人之仁!”
安世清不屑地瞥了他一记,道:“须知古往今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再看那些封王拜将的历史名流,哪一个不是踩在万千枯骨之上赢得桂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