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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谁敢与我东厂为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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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爷的王承恩!”

回到自己的住处,郑八金再也压抑不住自己心中的愤怒,像个疯子一样将眼帘中看到的能砸的一切全部都给砸了,一边砸,他还不忘记一边狠狠地咒骂着王承恩。

李扶摇、信王,再联想到前几天发生的事情,他只要不是一个傻子,也能回过其中的味道来了。

这分明就是王承恩的报复,什么李扶摇,什么奉圣娘娘身边的亲近人儿,全特么王承恩那王八蛋扯虎皮做大旗呢!

“我郑八金和你这个王八蛋誓不两立!”他低低地咆哮了一声,将手中最后一个完整的花瓶,狠狠地砸在地下,碎屑四下飞散开来,一块碎片迸到了他的脸上,他捂着脸坐了下来,这才结束了他这差不多将近半个时辰的发泄。

这次脸是丢到姥姥家了,这要不尽快找回场子来,只怕要不了几天,自己就成了东厂所有人的笑柄了!

微微的喘着粗气,他终于慢慢地镇定了下来。

差不多半个时辰之后,他走出了屋子,对着外面招了招手:“从现在起,十王府的外面,我都要有人盯着,除非那王承恩不出这十王府半步,否则的话,我要第一时间知道他的踪迹!”

“属下明白!”

“还有,今日在大街上动手打我的那个穷酸,给我查清楚,姓什么叫什么,住在什么地方,给我将这王八蛋祖宗八代都给我查清楚,不管他是什么人,只要看到了他,立刻就给我拿下来,若是有反抗,格杀勿论!”

郑八金脸色阴沉:“放手去做,出了事情,由我担着,我这就去陈大档头说这事情!”

属下们匆匆离去,郑八金回到一片狼藉的屋子里,重新换了一套衣裳,又换了随身的香囊,这才走出门去。

因为是宫里出身,无论是紧张激动还是兴奋,总是有夹不住尿的时候,所以,这香囊是必须要有的,郑八金可不想因为自己身上的尿骚味被陈大档头嫌弃。

陈唐是锦衣卫出身,为人机敏心狠,又擅长抓住机会,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旗升任百户、千户,然后到东厂任大档头,成为魏公公的心腹,可以说他这一路走来,他脚下不仅仅是自己对手的尸骨,也不乏自己上司的尸骨。

或许,正是因为这份机敏和狠辣,才被魏忠贤看中,收了他做自己的干儿子,成为东厂的中流砥柱之一。

郑八金想要报复那王承恩,不禀报陈唐而动用东厂的人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干爹,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一进陈唐的屋门,郑八金就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下:“儿子今天可是将东厂的脸丢干净了,将干爹的脸丢干净了!”

“今天没有派你们丑课的差事,你这是怎么回事?”陈唐看着面前红肿脸哭诉的郑八金,不为所动:“惹了硬点子了?”

“哪里有什么硬点子,分明就是一个狗眼看人低的奴才!”郑八金颠倒着黑白,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上次不是禀报过干爹吗?儿子在皇城内门附近巡值的时候,偶闻有宦官口吐对咱们厂公不敬之言,当时儿子压不住怒气,狠狠的赏了那奴才几个耳光,打完之后,才知道那是信王殿下的内侍!”

“嗯,这事情你的确给我说过!”陈唐点了点头:“然后呢?”

“然后那厮今日就找场子来了,趁着儿子在外面巡街的时候,那厮勾结了曾经在奉圣娘娘座下伺奉的一个小侍女,当街百般折辱儿子,儿子怕闹将开来,会引得那些无知百姓对奉圣娘娘的非议,所以,儿子忍下了他们的折辱,但是干爹啊,他们这一耳光,打的不是儿子,打的是干爹的脸,打的是咱们东厂的脸啊!”

“这都是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陈唐皱起了眉头:“你堂堂的一个东厂丑课役头,被人当街折辱,你干嘛不去死,还有脸到我这里来哭诉?”

“儿子这是顾全大局啊!”

“我要你顾全个狗屁大局!”陈唐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有些怒不可遏:“信王殿下的一个内侍,就可以视我东厂于无物,那岂不是说,咱们厂公在信王殿下面前,什么都不是?”

郑八金咽了咽口水,心说厂公不也是皇家的奴才么,以陛下宠爱信王殿下的程度,厂公还真什么都不是。

但是这话,他却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

“你给我说这些,是想让我给你出头么?”陈唐震怒过后,眼睛斜睨着郑八金:“你是这个意思吗?”

“不不不,儿子丢的脸,当然儿子自己找回来,要是找不回来,儿子也没脸在缉事厂呆了!”郑八金连连摇头,陈唐的眼神他非常清楚,真要是这事情让陈唐自己出手的话,他现在的这个丑课役长的位子,怕是和他再就没什么关系了。

自己的事情处置不好,还要让上司擦屁股,这样的人就是一个废物了。

东厂的人,嚣张跋扈可以,蛮不讲理可以,甚至目中无人都可以,唯独绝对绝对不能是废物。

“做你该做的去吧!”陈唐看着他:“你怎么做,就不要禀报我了,我忙得很,没时间关注你这点破事,我只要一个结果!”

“儿子明白的!”郑八金唯唯诺诺。

“你要记住,你是东厂的人,你身后是我,就算我不顶用了,上面还有厂公,厂公上面还有皇上!”陈唐哼了一声:“敢和我东厂为敌,那就是对厂公不敬,对皇上不敬,那就是造反谋逆!”

“干爹的教诲,儿子记住了!”

“这几天我不会给你们丑课派差事,麻溜地将事情处置了,咱们厂子里每天多少事情等着去办,将人手浪费在这种小事上,我都觉得臊得慌!”陈唐摆摆手:“滚吧!”

郑八金躬身退了出去。

一出门,他举起袖子,将脸色的鼻涕眼泪一把抹得干干净净,脸上露出一丝狞笑。

有了这个禀报,现在这事情,就不是王承恩和他郑八金的私人恩怨了,而是那王承恩对东厂不满、对魏公公不满的事情了,他嘿嘿冷笑一下,开始琢磨起来,自己应该安个什么罪名给王承恩那个王八蛋但是又不牵扯到信王了。

毕竟当今圣上对信王的宠爱,人尽皆知,这点小事,就没必要牵扯上信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