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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王城,汉城。
大批的兵丁在城里开始频繁地调动起来,一个一个的官员被这些如狼似虎的士兵们踢开大门,然后仿佛是抓鸡一样地从他们的府邸里被提溜了出来。
这些往日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一个个被剥去了光鲜亮丽的官服,被投上了囚车,不知道带到什么地方去了,而他们的家眷亲族们,则是一个个被绑成长长的一串,用绳子牵着,每天都在王城的百姓中招摇过市。
短短的几天里,就有二十余名五品以上的官员和将军被抓捕,至于罪名,各种各样的罪名都有,不过,这些人的罪名当中几乎都有相同的一条,那就是“通敌卖国!”
在这张被抓捕的官员的名单中,将军申权宜和参政李潜夜的名字,赫然是排在最前面的。
无数人在拍手叫好,也无数人在谨慎地观望,如果说这两人都是“通敌卖国”的话,那他们通的敌是谁?
大明人吗?
王城里还是有大明人的,普通的那些大明商人就不说了,在驿馆里,还驻扎着一支大明的使团,从去年到今年,这支使团里的大明官员,一直都在和朝廷在商议着什么大事。
而在这场变故当中,觉得自己已经弄明白了朝廷的意思的某些官员和某些豪强,毫不掩饰对着在王城的普通大明人下手了,这些大明人的财富,一直是他们垂涎已久的东西。
大明商人的店铺被砸,屋子被洗劫,甚至人被凌辱杀害的事情,在这几天里发生了多起,幸存的这些大明人几乎不约而同的带着他们能带上的财富和家眷,朝着大明使团驻扎的驿馆而来。
在这座现在对大明人已经敌意满满的城市里,这个唯一有着大明的士兵把守的驿馆,几乎成了这些普通大明人眼中唯一的安全之处。
而事实也和他们觉得的差不多,哪怕这座驿馆里驻守的大明士兵不过寥寥几十人,但是就是这几十人,在面对数百的朝鲜暴民的时候,他们丝毫不惧,并且以强硬的姿态,阻止了任何的朝鲜暴民进入驿馆。
虽然没人知道这样的情况会持续多久,但是,这已经是他们在这座城池里唯一的避风港了。
然而,真实的情况,并不是这些普通的大明人知道的,暴民们不敢进入到不接近驿馆,那是因为有朝鲜军队在驿馆前面的那一条街道设置了防线,禁止任何人靠近。
这可以视为是一种保护,但是,也可以看作成是一种监禁,就看驿馆里的人怎么体会了。
而驿馆里的官员和百姓们一样的蒙圈,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好好的,突然之间朝鲜人就翻脸了。
和驿馆里的大明官员商人们的人心惶惶不同,在王城的王宫之中,却是到处都弥漫着一番喜气洋洋的景象。
国王李倧听着一个个官员禀报的内容,脸上的微笑一直就没消褪过,一直该禀报的官员都得到他的回复和命令退下之后,宽敞的大殿里,就只剩下李倧和一直都沉默不语的金昌盛二人了。
“金先生,为什么你今天一直都没说话,我已经接受你的建议,派人去了驿馆那边,没人会伤及到安歇大明官员的!”
“王上这是打算和大明人开战吗?”
金昌盛有些艰难的开口了,在国王身边的儒生,并不是他一人,而他最近因为处置和大明人的事情不力,显然有些受冷落了。
若不是李倧今日特意叫他留下,他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和其他的臣子一样退了下去。
“我们已经和大明人开战了,不是吗?”李倧的嘴角露出轻快的笑容:“李适率军平定意图谋反的小山城叛军,斩首五千余人,虽然李适放了大明人一马,任由他们离开,但是,大明人眼里,咱们其实已经和他们开战了!”
“哪怕咱们名义上,只是剿灭叛军?”金昌盛苦笑着说道。
“朝廷剿灭李家和申家的叛军,有什么不对吗?”李倧微微一笑:“哪怕大明依然还是朝鲜的宗主国,这种事情上,他们一般也不会插手,更不会指手画脚!”
“王上,你这是在玩火啊!”金昌盛苦口婆心地劝道:“小山城一直是大明人在经营,当初那里根本就是一个小村子,因为大明人需要那里的港口,才有了如今的小山城,如果小山城不存在了,那铁山城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大明人不会坐视这一切发生的!”
“我明白的,我明白先生的意思的!”李倧安抚性地摆摆手:“我不是那种狂妄得觉得自己可以战胜大明的人,李适这一次的举动,但是却深合我意,先生知道为什么吗?”
“王上请说!”
“我不想在我的王城,多出一个什么大明的朝鲜抚慰司来,我也不想从今以后,无论我这个朝鲜国王做什么事情,还需要问一问大明人的意思,我更加不希望在我朝鲜的国土上,大明人的军队想来就来想去就去,就连在我的王城里,都能随处可见他们那令人作呕的红色军服!”
“我不想让大明人觉得,我李倧是一个可以任由他们搓揉的面饼!”
“但是只要大明人下定了决心,王上不希望看到的一切,还是一样的会发生,无论王上愿意不愿意!”
金昌盛脸上露出悲凉之色:“这就是我朝鲜国小力弱的下场啊!”
“没有流血,又怎么能被人尊重;没有抗争,又怎么会被人忌惮!”李倧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一旦大明人见识到我的决心和我朝鲜军队的战力之后,哪怕这一切都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我也可以争取更好更多的条件,为我和我的臣民谋得更多的福祉!”
他盯着金昌盛:“先生,本王做错了吗?”
“只是,这样会死很多人……”金昌盛喃喃自语道。
李倧的脸上毫无表情:“死的只是本王的臣民,不是先生的臣民!”
金昌盛微微一滞,急忙俯首:“臣也是王上的臣民!”
“你去大明人那边,将本王的这番意思,透露给大明人一些,本王也不想大明人误会本王是想和他们鱼死网破!”
李倧没有看他了,缓缓的坐下:“本王不过是剪除几个叛贼而已,请大明人不必惊惶,不必误会,更不要过分解读本王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