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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学不知道‘呵呵’的具体含义，但夜逍极具嘲讽的语气，刘学还是听得懂的。
聪明人交锋，自然要有涵养。面对听不懂的语气助词刘学就当没听到，但面对夜逍的态度，刘学自然要提出疑问。
“夜博士的口吻明显有自己的主见，不如讲来听听，刘某愿闻其详。”
从刘学的口吻中，夜逍听出了温怒。显然，刘学此刻已经动怒。但刘学贵为尚书，自然要有尚书的气魄。
刘学虽有些涵养，但毕竟出自帝都大族。自小到大，从未受过不白之气，此刻说话，语气自然有些紧迫。
作为帝都大族，刘学一路平步青云，不惑之年便荣登尚书。平时待人温文尔玉，但其骨子里自视甚高。今日被夜逍轻视，刘学自然一肚子不服。
看到刘学生气，夜逍的嘴角轻轻扯动了两下，明显的笑意被夜逍强行压制了回去。
端起茶壶，夜逍又为刘学续上一杯茶，自己也端起茶杯细细饮茶
此刻刘学一肚子气，如何耐得住性子喝茶水？但幸亏出自大族，刘学在养气的功夫上有些建树。
刘学盯着茶水，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集中精神，心无旁骛。
看刘学并未发作，夜逍暗夸刘学‘功夫了得’。于是一口饮尽杯中茶水，然后长长舒了口气。
“帝都瓷器，成套出售，定制瓷器，动辄数万纹银。整个帝都能随意掏出数万纹银的能有几家？放眼大辽，可随意花销数万纹银的，屈指可数。这便是瓷器在大辽之市场。”
“当然，除了这些大客户，自然还有一些中档的客户。这些家族每年消费上千纹银，但是经年累月也是一项不少的收入，除了这些人家，大辽瓷器还能卖给谁人？”
“百倍产量，百倍利润？若真有百倍产量，瓷器价格将断崖式下跌！市场如此，瓷器只能物以稀为贵！”
夜逍讲完，再度续上一杯茶水，慢慢饮茶。
刘学本来一肚子气，认为自己无端被夜逍嘲讽，但听完夜逍分析，刘学气消了一大半。
之所以是一大半而不是全部，那是因为，刘学认为，夜逍出身不如自己。富贾之子，也敢嘲讽自己？
“既是如此，就更应该与某相合！某手中渠道众多，瓷器可直通天儒、大梁国境！”
作为商部尚书，刘学手中自然有别国的渠道！在刘学看来，自己手中有渠道，夜逍手中有技术。两相结合，自己自然能赚的盆满钵满。
“别国之渠道？不瞒尚书，某早就派人去开拓别国渠道了。之所以没在别国售卖，只因为产量太低、瓷器声名尚未远播罢了。”
“你你还要自己开拓渠道？”
“然也！瓷器有大利，大辽所得，仅足温饱！”
“夜博士人力有穷尽，仅你一人，如何忙得过来？”
“这就不劳刘尚书烦心了，夜某自有对策。”
来之前，刘学认为夜逍只是商贾。商贾嘛，眼界自然有所局限。但与夜逍谈话之后，刘学感觉自己才是眼界受限的那一位
不管是对市场的见解，还是对渠道的开拓，亦或者对市场的展望。商业一途，刘学完全被夜逍碾压。当然，让刘学到现代社会经历一遭，刘学自然会明白夜逍商业能力的由来，甚至还能在大辽整出个‘庞氏骗局’
刘学好话说尽，并向夜逍画出各种大饼，但夜逍根本不吃刘学这一套。
逼不得已，刘学只好扯出虎皮大衣
“夜逍，你我皆是大辽臣民，自然要忠君爱国！大辽连年征战，虽不至于民不聊生，但用民生凋敝形容，一点都不过分！瓷器乃利国之器，可为大辽创造无限收益！此乃利国利民之大事，我劝你还是不要固执了”
“利国利民？哈哈哈哈！这是今日我听过最大的笑话哈哈哈哈”
刘学养气的功夫实在高明，刚才说话，夜逍多次撩拨，结果刘学都忍了下去。为了利益，刘学还能低声下气向夜逍说话。发现普通语言不能影响刘学，夜逍最终决定来点狠的
面对夜逍公然嘲讽，刘学脸色憋得通红。不过想想背后的利益纠葛，刘学还是忍了。
夜逍一边大小，一边打量刘学的表情，本来刘学脸色涨红，马上就到了爆发的边缘，结果刘学调整了情绪，很快又平稳下去了
“特娘的，这家伙属乌龟的？我刚才就差指着这厮的鼻子骂了，这厮连这都能忍？那我再来点猛料，看你到底能忍到何时！”
心中打定了注意，夜逍也不藏着掖着，一扶桌子，站起身来。
夜逍左手背后，右手轻摇折扇，踱了两步，随后双手合上折扇，侃侃而谈。
“刘尚书，你口口声声说让某与商部合作。但在某看来，这完全是以国为借口，强行压我！
刘尚书说，商部有一批高阶工匠。以某猜测，这批工匠必定是刘家工匠。
以国之名义，为你刘家获利。刘尚书好手段！若我猜的不错，等我交出瓷器核心技术，刘尚书又会将我踢开，然后独自一人发财，对是不对？
商业，国之重器；商部，国之大利！
作为商部尚书，刘尚书不为国家兴盛而劳心，不为国库充盈而劳力。满脑子全是，将国之器成家之器，将国之利成家之利！
像刘尚书这种，满嘴仁义道德，背地里男盗女娼。目无陛下、目无国家、目无律法、目无百姓、目无父母之人，为禽兽也！”
夜逍侃侃而谈，手中折扇也随着语气的递进随意摆动。
夜逍话不多，但字字诛心。刘学初听，已然怒目圆睁，随着夜逍越骂越难听，刘学直气的面红耳赤，浑身颤抖！
“你你你”
刘学吹胡子瞪眼，一手捂着自己心口，一手指着夜逍，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眼看刘学就要咽过气去，夜逍这才满脸不甘的停下指责。
“你你你竖子！安敢欺我！竖子！安敢如此！！！”
刘学捂着心口，拂袖而去；看其急急而行，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出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