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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
国王正在与群臣在议事大殿商议赈灾的事情。
大王子也参加了。
他原本在堰塞湖主管挖掘河堤,但是只过了两三个月他就坚持不下来了,经常溜回京城。
一来二去,国王索性重新派了一个人去,让他回来了。
众人正在商议。
忽然,远处传来了骏马奔腾一般的轰鸣声,让正在议事的国王、首相、大将军等一众大臣都惊恐万状。
是不是地震?
一个侍从连滚带爬的跑着进来,脸色惨白的说道:“恒河发大水了!洪水有五六层房屋那么高,冲下来了,朝我们城冲来了!”
国王并没有接到河堤堰塞湖溃堤的消息,因为溃堤的地方是在大山深处,交通不便。
而溃堤是突然发生的,如天上悬河一般的海量洪水,沿着河道,以横扫千军的气势冲刷下来,洪峰冲击的速度可比传令兵回报的速度要快得多。
所以消息还远远没有来得及送达京城,决堤之后形成的强大洪峰就已经先行抵达了。
京城就在恒河边,距离河岸并不算远,而洪峰几乎是沿着河道往前冲锋,漫过河堤,席卷河两侧的平原,因为洪峰水位太高,导致宽达数百里的地面全都成了洪峰肆虐的范围。
洪峰过境摧枯拉朽,最大的树木连根拔起,村寨房屋就像纸糊的一样,转瞬间便被洪水卷走,还在田间地头劳作的人目瞪口呆的望着最大的洪峰冲击而来,脸上满是绝望。
因为一眼望不到头的洪峰,使得他们根本没处可逃,这是平原,能逃到哪去?
有的手脚灵敏的爬上大树,但是被洪水连树带人卷进水下。
当然有些树足够大,使得他们躲过了一劫,但躲在树上没吃没喝,迟早要面临绝境。
洪峰虽然没有直接从朝着京城冲来,但它的侧翼同样击中了京城高大的城墙,好在城门修建得异常坚固,没有被洪水冲开,可是并不意味着洪水进不去,水无孔不入。
城门的那么多缝隙,足以让洪水源源不断的进入城去,而且洪水把整个京城全部包围,从所有的城门往里灌,使得城里的水位迅速抬升。
以前洪水还淹不着的宫城,现在连宫城也成了洪水的天堂,皇帝的寝宫都被洪水淹没了,皇室成员在侍卫、宫女、宦官的帮助下,手忙脚乱的爬到了房顶。
小公主在护卫保护下,跟着哥哥姐姐也爬上了房顶。
她惊恐的抱着母亲的腰,脸吓得惨白,望着洪水在房顶四周缓缓流动,打着漩涡。
她说道:“母后,怎么办?”
王后心情自然是十分沉重,她也不知这事该怎么办?
她望向面如死灰的国王,国王则一直站在屋顶上举目远眺,看着他的王国已经成了一片汪洋大海。
他能看见的水面上的房屋已经不多了,只有远处的城墙倒还是在水面之上的,这洪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退下。
好在撤离之前,他们带了些食物和粮食爬上房顶,一时半会儿还不用担心饿肚子。
洪水持续了三天三夜,才慢慢消退下去。
洪峰过去了,虽然还在降雨,但水量已经开始回落,皇宫里的大部分建筑又重新露出了水面。
只是经过洪水这么一泡,十分难看,皇宫里到处都是淤泥,大内总管急忙召集侍卫、宦官、宫女清理整个皇宫。
可清理出来的淤泥不知道往哪扔,因为城外也到处都是淤泥,他们甚至连城门都打不开了,因为城门的一半都被淤泥给掩埋了。
又过了将近一个月,城里的淤泥才基本上清干净,但整个城依旧充斥着腐烂跟霉味。
但洪水退去,城外百姓就开始聚集,其实早在洪水还没有大规模退去,就有很多饥民划着船想进入京城。
刚开始为了清理城里的淤泥方便,因为要把淤泥清出城去,所以城门会打开,并且对来往的人也不进行严格盘查,所以王朝的人不管是否住在京城,都可以自由出入。
只要有住的有吃的,就可以待在京城里,所以进入京城的人越来越多,每天都有,出城的却很少,除了清除淤泥的之外。
只过了几天,守城官兵扛不住,依次上报,报到了首相处,首相也大惊失色,急忙进宫面见国王,说出了担忧。
“京城里粮食已经严重不足,如果我们不限制饥民的进入,一旦在京城找不到吃的,这些人就会起来闹事,甚至造反。
而军队现在也严重缺粮了,该如何是好?还请陛下定夺。”
国王立刻说道:“还定夺什么?既然没有那么多粮食供养那么多人,放他们进来干什么?大家都一起饿死吗?马上关闭所有城门。
并实行宵禁,无处可去的人全部撵出城去。”
国王准备实行严格的人员管理。
就算在京城生活了很多年,只要没有住处,那就视为外来流民,撵出去,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京城人口,避免人太多粮食不够导致的混乱甚至造反。
在国王看来,江山社稷的安危远远超过百姓的生命。
国王让大将军领兵驱赶城里无家可归的灾民。
本来大王子主动请缨去做这件事。但是因为驱赶灾民会有危险,国王没有让大儿子出面,而让他率领禁卫军负责京城的守卫,以防那些乱民在得知不能在城里乞讨之后,发生暴乱出危险。
在军队驱赶之下,又杀了一些反抗的灾民,之前涌进京城来的数万灾民全都被赶了出去,连带着城里之前无家可归的乞讨流浪人这次也都被清除。
晚上开始实行宵禁,没有适当的理由外出,将会被抓起来处以重刑。
对于国王的决定,城里的百姓是非常拥护的,他们也不愿意外来的人分走他们碗里的粮食,只要跟皇帝待在城里,皇帝有吃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饿死。
但是很快他们发现他们还是太善良了,国王和朝廷权贵们的冷酷远远超过了他们的想象,皇帝还真就看着他们饿死而无动于衷。
那些早已没有粮食的饥民,原本希望朝廷拿出粮食来赈灾,至少能够给他们一口吊命的能活下去,就这么最基本的要求都不能够得到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