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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想起一事，又问道：“路少卿，如今关中地区有多少户？有多少青壮？”
这个问题，让吐沫横飞的路岩顿时哑火。
“呃张都尉恐怕问错了人，您应该去户部询问才是”
张承焱淡淡瞥了他一眼，“不是问错人，是不好明说吧？”
大中年间虽有中兴之象，奈何国力疲敝多年，积重难返，土地兼并问题尤为严重。
地方权贵豪绅为了增加产能同时避税漏税，都尽可能的瞒报户籍，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
皇帝也想重新清点户籍，奈何阻力过于巨大，相当于跟整个天下作对。
“敢问都尉，您想询问观众户籍一事的原因是什么？”
张承焱也没有瞒着他。
将河西汉家人口奇缺的事实全盘托出。
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得。
没有人口作为基本盘，再牛比的当权者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路岩听完后一愣一愣的。
暗呼好家伙，河西也真是被逼急了，主意都敢打到关中的地界上。
“恕我直言，此事阻力着实不小，都尉还是另寻他法吧。”
张承焱叹息道：“说的倒简单，我管别人要他给么？关中以北军镇林立，观众以南的剑南道被八百里秦岭阻隔，我只能管圣人要了。”
路岩眼珠子滴流乱转，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若都尉信得过，我倒是有个不是法子的法子，但有个必要前提。”
“哦？说来听听。”张承焱来了兴趣。
暂且不说人品，论肚子里坏水的浓度，路岩可不比任何人差。
巳时。
长安街道上依旧人声鼎沸，节日气氛浓厚。
老百姓还未从昨夜的狂欢中恢复如初。
“张小令公，前边便是胜业坊，里面都是王公贵族的宅邸，郭太师后人就在其中，拐个弯就到了。”
昨夜有过一面之缘的不良帅亲自领路。
唐朝时期，不良帅是官职名称，官府征用有恶迹者充任侦缉逮捕的小吏，称为‘不良’，俗又称之为‘不良脊烂’，其统管者称‘不良帅’，白道黑道门路极广。
“还不知良帅高名？”
“都尉莫要挖苦，卑职怎敢论高？不才复姓轩辕，名舜臣。”
张承焱笑道：“好名字，相信令尊对你期望很高吧？”
“”轩辕舜臣眼中闪过几分落寞。
见此情形，张承焱摇头叹息，“怪我唐突，望良帅不要介意。”
不良帅虽然权并不小，但也仅限于民间。
其身份素来让官员所不耻，哪怕是九品芝麻官也不愿意多打交道。
而张承焱的赔罪，让轩辕舜臣心中微暖。
“都尉不必介怀，实乃卑职的出身不好，祖上曾跟史思明犯上作乱，后弃暗投明，但即便如此也依旧烙上反贼的头衔，到了卑职这代能为官府效力，已是圣人隆恩。”
张承焱暗暗乍舌。
好家伙，祖辈竟然跟安史之乱有牵扯？
若非反水有功，恐怕早就满门抄斩，不会有轩辕舜臣的降生。
见气氛略显尴尬，轩辕舜臣指了指不远处的朱漆大门。
“都尉，那就是郭家宅邸，被保险起见，卑职在府外等您归反，护送回鸿胪寺。”
张承焱知晓利害，也没有拒绝，遂上前扣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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