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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产者
岳芒幸:“员工论坛中说,肯借身体给负司派遣员工的情绪场原住民,对自己的死活都谈不上执念,而且也都很清楚自己的身体被借用后当被归还时可能已死,也就等于不归还。我们这些员工是经过了正规手续的合法借住,原主即使与我们面对面也应该不会对我们有太大排斥,更不至于想弄死我们吧?”
木柔:“但也有可能原主出借身体的理由是生子娘娘想要并需要来自外界的灵魂。虔诚的原主是在帮生子娘娘抓试验品。负司知道他们的目的,但觉得危险度还在可控范围内,于是依然让我们来了。”
小绒毛在待产院里得到了特别的欢迎,因为很少见动物进行转生类怀孕,尤其是这么幼小的动物。
虽然理论上所有有生育能力的生物都能得到生子娘娘的庇佑,但在除人之外的其他生物身上这庇佑的效果比较飘渺,似有又似无,唯有在人类身上,频繁出现的转生类怀孕扎扎实实地证明着娘娘的神力,也证明了娘娘对人类的偏爱。
一只成功实现了转生式怀孕的猫,意味着它对娘娘的虔诚度达到了人类的标准,那它便有资格得到人类的待遇。
小绒毛与院内的其他待产者一样,拥有单独的房间、定时的新鲜食物、授课、拜娘娘像权……
在发现小绒毛能吃和人类完全一样的食物后,院里人对它的态度更加友好,还带着怜惜。
待产者多数是中老年,年轻人少,小孩子更少,所有小孩子在待产院中都有特殊照顾,小绒毛也是小孩子之一。
即,小绒毛同时具有种族和年龄两个特殊处。
上了年纪的待产者:
“小孩子啊,刚刚出生没几年,连字都认不全,就发现自己的身体有问题,来不及享受人生,便得先拼命保住人生,可怜的哟。”
“要是再小些,连生子娘娘是什么都还不知道,那就完全没有转生机会了。能来到这里的小孩子待产者已经算是不幸中的幸运。”
待产院实行的是先收费制度,就是在入院之前便必须付够一整年的费用,中途如果转院,或者选择回家待产,或者意外死亡,费用不退。所以负司员工们倒是完全不用担心钱的问题,这一整年他们食宿上课玩乐等的费用已经被全包了——但这也意味着,他们在这个情绪场里需要待的时间有可能超过一年。
通常情况下,转生式怀孕的时间与怀正常孩子一样,是约十个月。生完后,待产院还会再多照顾两个月,等母子情况都稳定下来后,再送他们出院。
照理说,猫的正常怀孕时间远短于人类,但待产院经验丰富的工作人员说:“迄今有记载的转生式怀孕动物,孕期都与人类一样。”
其他人类待产者很骄傲:“像人类的动物才能得到娘娘的偏爱。”
小绒毛:嘁。
小绒毛与院里的其他小孩子待产者一一接触过,发现他们普遍显得很早熟。不会试图扯猫尾巴,不会抱着猫不撒手,也不会与其他孩子打闹不休。他们甚至几乎不哭,看着生子娘娘像的眼神特别沉静。
梅蒋尉:“熊孩子很讨厌,但太不熊的孩子……有点可怕。”
其他待产者不觉得这些孩子可怕,他们倒觉得那些表现体现的是这些孩子对生子娘娘的虔诚。
“这么小就如此虔诚,将来一定会被娘娘赠予更多神恩。他们转生后一定会非常幸福。”
“这辈子的不幸是对他们的考验,他们通过了考验,新生之后就会生活在蜜罐里。”
施仲壶:“狂信徒太可怕了,比可能有阴谋的神以及意图不轨的犯罪团伙更可怕。”
负司员工们还得知,被转生式怀孕生出来的孩子所能继承的记忆中,并不包括转生式怀孕过程。所以当这些孩子长大后,当他们得病或快老死需要使用转生式怀孕时,他们得从头学此怀孕的相关知识。
且这类知识只能在待产院里学到,外界没有详细资料。进入待产院工作的人一辈子也不能离开待产院。
外界唯一知道的相关信息是:如果想怀上自己,就虔诚地向生子娘娘祈祷,怀上后就去待产院,接着便将自己的一切交给待产院安排吧。
岳芒幸:“这特么……真的是包含了巨大的阴谋吧?没阴谋完全解释不通啊。”
木柔一天比一天更沉默,已经陷入了她的恐怖思路中。旁人有时能看到木柔望着虚空,手指在空气中敲打,应该是在写恐怖片段。
往员工能量块屏幕上输入文字的方式包括敲键盘、口说,以及脑中想。
其中“脑中想”的输入方式需要思路比较清晰,如果思路是乱的,则输出的内容就容易是乱糟糟的线条。脑中想的同时配合口说,识别率则会很高,标点符号、同音字都不会错。但部分写手还是觉得敲键盘最有写作感觉,口说出声会让脑袋发生轻微震动,干扰思路。
负司商城里有售卖实体键盘,但即使是重度依赖键盘的写手也还是更喜欢能量键盘。因为能量键盘平时可以收入员工能量块中方便携带,需要用时瞬间便能实体化。
实体化后的能量键盘摸起来、敲起来都像是直接用实体材料做成的,并可以自行设定键程的长短、压力克数的高低、表面触感、声音等,还可以拆分成左右手各半块、扭成弧形等,并具有自清洁功能。
其实敲键盘时,最终输入到屏幕上的文字也是结合了脑中想模式。敲击键盘的动作只是使“想”的注意力更集中、清晰“想”出了每一个字词句。
负司员工用键盘输入文字时,不需要考虑全拼、双拼、五笔等输入法的区别,也不用困扰于输入法智障、自己想要的词老是不排在第一位、一个错手就整出文字笑话。
负司员工们只要敲击、配合脑中想,上屏的字词就肯定是自己要的。
甚至手上敲错字母了也没关系,负司输入法会自动纠错、让输入者想要的那个词落到屏幕上。
也就是说,负司输入法始终是以输入者的“想法”为准,键盘、语音等都是提升想法可识别度的辅助。
使用负司输入法久了后,其实那些用键盘输入的家伙们手上敲的与实际打出来的字根本是两回事。这边在数字键上敲个不停,那边输出来的全是汉字。但部分写手们写东西,尤其是写长篇的东西时,还是习惯手上敲点什么。如果手不动,他们就觉得自己精神无法集中、没思路、写不出来。
木柔就属于这类。
在情绪场里不方便把负司能量键盘拿出来,情绪场的键盘无法往员工能量块里输入文字,所以木柔就在空气上敲,敲得像是手指抽筋。不管动作好不好看吧,反正手指动一动,句子就出来了。要是把她的手指绑得动弹不得,她就觉得自己写文的脑细胞也被囚禁了。
小绒毛日常巡视完待产院的地盘后,便会去看一看木柔,提醒她不要忘了把它写入文中。
小绒毛的提醒方式不是口说,而是蹲坐在木柔面前,静静地看着她。有时摇摇尾巴,有时动动脑袋,有时趴在地上眯眼休息,有时往床下、柜子下、箱子里钻。
看到小绒毛来了后,木柔往往会停下手上的敲击动作,对着小绒毛发呆。
几次过后,小绒毛质问:“我一来你便很快停笔,是不是完全不想写我?不想写你直说,我又不会纠缠。”
木柔“我”了一声,然后停下来,手指动了动,脸上略显茫然,好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用嘴表达,下意识想敲键盘“说”出来,但又意识到现在小绒毛看不见她能量块屏幕上的文字。
顿了好几秒后,木柔咳了一声,理顺了发音系统,说:“只有恐怖片段是我迫切想要在这种环境中写下来的,而只要看到你,我的恐惧感就会降低到不需要靠写文缓解的程度,所以,你来,我就停下了。回负司后我会用你的戏份把已写的恐怖片段串起来,最终发布出来的文你的存在感肯定强烈。”
小绒毛继续保持质疑:“真哒?不勉强?”
木柔:“满心期待、心甘情愿、毫无勉强。”
小绒毛大度地表示先信了,然后问:“你能把你现在已写的内容念几段给我听吗?”
木柔看着自己的能量块屏幕,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拒绝了:“不行。当文字被念出口之后,含着我恐惧情绪的能量会顺着我的声音入侵听者的情绪,你可能会被感染,陷入临时情绪场,产生本不属于你的恐惧。”
小绒毛:“但现在环境比较安全,我稍微恐惧一下,也没有问题叭?”
木柔:“情绪场之中,意外无处不在,尤其当你精神松懈、以为一切安全之时……”
房间里的光线突然暗了一瞬。
大白天门窗敞开的,有一瞬间房间内却突然伸手不见五指,但下一瞬立刻又恢复了明亮的状态。
木柔与小绒毛对视一眼,然后木柔走到窗边往外张望,小绒毛走到门外左瞧右看,都没有找到能把光线遮挡得如此彻底的原因。
很快,五名队员碰头,都说看到了瞬间的极致黑暗,也都说没有找到导致黑暗的原因。
施仲壶:“而且除我们之外,其他人,包括待产者,也包括工作人员,好像都没有感觉到那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