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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皮卡车拖着那辆面包车，一路到了丽晶大宾馆。
顾北向野子道了谢，在柜台留下一笔修车钱，和林怡上了那辆玛拉莎蒂。
野子看到那辆玛拉莎蒂，才相信这辆破面包是宾馆的车。
一辆玛拉莎蒂至少能买他这辆皮卡车五六辆，脸色变得讪讪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顾北载着林怡直奔老板娘给的地址，到地方后，是个半新不旧的小区。
顾北停好车，和林怡一起按楼层房号找过去，来到一扇屋门前。
屋门和周围的墙壁刚刷过漆，气味有些刺鼻，一些没刷到的边边角角残留着红色的漆痕，好像刚被人泼过红漆。
林怡上前敲门，片刻后，一个五十来岁的大妈开了门，身量不高，一脸蛮横相。
她扫了眼林怡和顾北，大声骂起来：“刚送走两个，又来两个，我们家也不怕丢人了，要钱没有，要命几条，你们逼死我们吧！”
门里传出孩子的哭声，一个面目姣好的年轻女人抱着一个哇哇大哭的孩子走出来，抹着眼泪说：“你们自己进去，看什么值钱搬什么吧，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两个人的说辞结合刚刷过的墙面和红漆印儿，顾北怀疑有人上门催过债，说：“我们不是来要钱的，是来找王秀芬的。”
说到“王秀芬”这个名字时，他特别留意了一下大妈的反应。
大妈明显愣了下，打量了一眼顾北，板着脸说：“这里没叫王秀芬的，你们找错地方了。”
说完带年轻女人回了屋，“砰”的一声关上了防盗门。
从大妈的反应上，顾北确定就是王秀芬，又敲门说：“王秀芬，我知道是你，我不是来找麻烦的，有些事想问问。”
“都说这里没叫王秀芬的，别敲了。”
王秀芬隔着门喊了一声，不管顾北怎么敲门，都不再回应。
“北哥，我来试试，”林怡敲了敲门，用家乡话说，“王姨，我是垚村的，你们欠人家多少钱，我们可以帮忙想想办法。”
顾北发现林怡的头脑就是灵活，懂得抓住别人的需求点，然而王秀芬并不吃这一套，暴躁的声音从门里传出来：“你们找错地方了，别敲了啊，再敲我骂街了！”
顾北有求于王秀芬，不好过分逼迫她。
正在琢磨办法，一个油头粉面的小青年拐进了楼道，身后跟着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和一个开锁公司的人。
小青年看到顾北后愣了下，视线落在林怡身上，眼神色眯眯，“你们是这家人的朋友，还是来要债的？是朋友的话给老子闪开点，要债的也闪开点。”
顾北正巴不得有人把门弄开，和林怡退到了旁边。
小青年似乎对顾北的听话很满意，撇嘴笑了下，又看了眼林怡的腿，对开锁公司的人招招手，“以为关着门老子就没办法了，给老子把锁打开！”
“来前说好了的，开这个锁给五百啊。”开锁公司的人说。
“你不打听打听，我艾虎什么时候骗过人，先点给你。”
小青年从兜里掏出一个钱包，里面装着厚厚一沓钱。
他先点出五张给了开锁公司的人，又对林怡做了个揉搓的姿势，“妹子，给你五千块钱，要不要耍一下，包你爽到飞起。”
林怡没理他。
艾虎点钱时，顾北瞥见他的手指被烟熏得焦黄，整个人也透出一股长期缺觉的肝火气。
通常只有昼夜颠倒的赌徒和长期盯梢的刑警是这幅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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