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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一点也不能谈？”顾北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只破财，留条命可不可以？”
“本来有这个选项，地仙门放一个孩子一条生路，是道义，不丢人，可现在没了。”
久歌看过来：“你把次序搞反了，先强行出头，再来谈，这次委托就非办成不可，否则地仙门的面子和里子就都没了。”
顾北重新理了一遍这件事，不得不承认一个尴尬的事实，他是救了仔仔一命，可也因为他的介入让这件事进入了死胡同，想了想问：“我公开道歉，负荆请罪行不行？”
“那孩子是你什么人？”久歌反问道，“你为什么非要管这件事？”
“什么人也不是，我就是觉得，一个孩子能有什么错，这样非死不可？”
顾北没提从雷靖那里拿了一千万酬劳，这样他的理由才更站得住脚。
“你能这样想，说明是个好人，我这次也没有帮错人。”久歌看着他说。
“难道我还是坏人？”顾北一愣。
“你不坏么？”久歌反问道，“对叶儿青那么残忍，和你交过手的人不是残废就是重伤，你还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了？”
顾北发觉站在久歌的角度，自己确实像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这也让他意识到，自己和久歌之间其实没有太大分歧，问：“你也不同意杀掉仔仔的对不对？”
“不然你以为，他一个小孩子为什么能活这么久？”
“所以我们是在同一条战线上的。”顾北说。
“我们不可能在同一条战线上，”久歌否认了，“你是地仙门的敌人，而我是地仙门门主的女儿，我现在帮你，已经破坏了门规。”
“至少对仔仔的态度上我们是一致的，都不希望他死。”
“废话，谁会跟一个孩子过不去？但这件事已经很难妥善解决，”久歌微微皱眉，“门里出动了两个堂主，委托还是完不成，人就丢大了，接下来你要面对的必将是狂风骤雨。”
不，还有一个机会，顾北在心里说。
鬼道斋曾提醒他这是个绝户局，显然知道委托人已经死了，还说过顺着小金凤的线索查下去，有唯一破局的机会。
所以关键要看林怡那边能不能查到什么。
这点顾北不打算透露给久歌，久歌或许希望他能查出来，但地仙门的人未必都这样想，就比如邱烈肯定十分想扁死他，搞不好去干扰林怡。
久歌说：“你和邱堂主的对决，肯定是躲不过去了，有我在他不至于杀你，但会不会把你打成残废就说不准了。”
“所以你是在关心我？”顾北一笑。
“我……我关心你个屁，”久歌哼道，“我是怕斋叔难过，好不容易收个弟子，马上就要送到福利院了。”
“那老头子只会打哑谜，才不会难过，”顾北吐槽了一句，又打探道，“邱烈有多厉害？你们好像都很怕他。”
“花儿红和叶儿青，大虎和小娇，还有门里其他几个外门高手都是邱堂主一手教出来的，两个我一起打他也没有任何胜算。
他把花儿红和叶儿青当女儿看，尤其宠着叶儿青，你把叶儿青折腾得那么惨，邱堂主必定全力以赴，我看你是悬了。”
顾北倒不是太担心，邱烈再厉害，也不可能有祖菌厉害，如果不是有暴露祖菌的风险，他用菌丝抽也把邱烈抽干了，说：“万一我打败了邱烈，在门里是不是就没有敌手了？”
“我看你还是别做梦了，”久歌切了一声，“你努努力，也许能和我大师兄程铁南较量一下，和邱堂主差的太远，先想好怎么保命吧。”
“万一有奇迹发生呢。”
“你倒是挺乐观，外门功夫上，连我父亲都要敬邱烈三分，你真能打败邱烈，在岭南左近，外门功夫能超越你的屈指可数。
但门里的功夫，越钻研就越觉得深奥，永不见底，地仙门也只是一个小门派，常言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真正的高手，实力可能是我们无法想象的。”
顾北不知道自己这种继承了门祖祖戒和祖菌的存在算不算真正的高手，但对抗邱烈至少有一战之力。
这其实也是个机会，现在的他只是一个躲在鬼道斋身后的小喽啰，没什么话语权。
只要打败邱烈，必能一战成名，甚至像鬼道斋那样让地仙门的人投鼠忌器，雷家的事，谈判筹码也会增加许多。
所以这场对决不仅要取胜，还要胜得漂亮。
顾北正和久歌聊天，茶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了，一个身量挺拔的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二十七八岁年纪，剑眉入鬓，目如朗星，颜值只比顾北稍逊，看了眼顾北，二话不说，越过茶几一脚踢过来。
顾北从沙发上跳起来，抬臂一挡，感觉像被一头野牛撞到，巨大的力量涌过来，重心不由自主歪了，翻到了沙发后面。
男人还想再踢第二脚，但被久歌拉住了，问：“大师兄，你不是去闽南那座虫墓了么，怎么回来了？”
“师父都被逼得亲自出手了，我当然得回来，”男人一脚踢翻顾北，气势更加凌人，“久歌，你闪开些，这个混蛋欺辱青妹，我今天非打死他不可！”
顾北被男人踢倒，是吃了被偷袭的亏，仓促间没用上力量，并不怕男人，爬起来站在那里严阵以待。
“师兄，这是我朋友，你别欺负他。”久歌挡在男人身前。
“久歌，你什么时候认识了这种朋友？”男人隔着久歌的肩膀，挑衅一样盯着顾北，“有种的就跟我出去打一场，别躲在女人后面！”
“铁南，冷静点。”
邱烈浑厚的声音从房门外传进来，人接着进了茶室，花儿红和叶儿青跟在后面。
鬼道斋和丁堂主也前后脚走了进来，顾北走过去，和鬼道斋站在了一起。
“邱老虎，你大弟子既然赶了回来，你的战书是不是得重新下？”鬼道斋开口问，“咱们老对老，小对小，公平公正地较量一场。”
“斋叔，你这就说笑了，”丁堂主哈哈一笑，“谁都知道邱堂主是地仙门第一外门高手，你挡得住邱堂主的虎鹤洪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