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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北和秦白年约的时间是晚上八点，七点三刻，秦白年的电话打了过来，说和张司长到了。
顾北来到主楼门外等，须臾，秦白年引着张司长走了过来，还有一个司机模样的人拎着些礼品。
看到顾北后，秦白年眼前不觉一亮。
在他眼中，这位忘年交为人十分低调，对衣品一向不怎么讲究。
今天却穿得气宇轩昂，一眼就知道是不凡之辈，但气质又不张扬，让人感觉很舒服，显然用了心思。
人是他向张司长引荐的，穿得越光鲜他越有面子，先在心里对顾北竖了下大拇指。
张司长打量着顾北，眼中也满是欣赏的神情。
“顾先生，昨晚你救了老人家，司长说什么也要向你当面表达谢意，在百忙中抽出时间，特意来见你一面。”
虽然张司长是登门拜访，但毕竟位尊望重，秦白年言语间对他很是抬举。
顾北也捡着好听地说：“张司长，我只是举手之劳，您这样看重，让我受宠若惊。”
“应该的，应该的。”张司长笑容满面。
“里面请。”顾北把人引进去，在客厅落了座，佣人过来上了茶。
“顾先生，您这里的风水布局相当可以啊，里面应该有大讲究吧。”
茶过三巡，寒暄完毕，张司长打量着会客厅里的装潢，主动打开了话题。
顾北不懂风水，谈论这个话题必然露怯，笑道：“张司长，实不相瞒，这是家师的宅邸，具体用了什么布局，我也不太清楚。”
张司长好像对这方面有些研究，说：“这宅子的布局相当不一般，藏风聚气，福居福地，我进门时就注意到了。”
秦白年恭维道：“顾先生，张司长是位学者，对传统文化很感兴趣，也有一定的研究。”
“有研究可不敢当，也就是懂些皮毛，设计这宅子布局的人必定是大家。”
张司长笑道：“顾先生，令师的名讳方便告知么？这方面我认识一些朋友，或许听说过。”
秦白年对这个问题也十分好奇，一般人物肯定培养不出顾北这样的人。
在顾北看来，鬼道斋不是风水先生，说出来张司长也不知道，徒增尴尬，委婉地说：“司长，家师已归隐二十多年，恕我不便透露他的姓名。
家师学识渊如大海，胸怀万藏，我自知资质愚鲁，不敢贪全，对风水也不是太感兴趣，主要是学医术，但也仅仅是学了些皮毛。”
顾北清楚，这个时候抬高师门，就等于抬高他自己，故意吹了几句水。
同时把话题转到了医术上，继续谈论风水，他非露怯不可。
提到医术，张司长的神情变殷切了许多，“顾先生，实不相瞒，我这次登门拜访，主要就是想咨询一下健康方面的问题。”
顾北对医学也一知半解，担心张司长问一些专业性的问题，主动限定了一下范围：
“我对神经血管方面的临床症状比较擅长，司长如果有这方面的问题，我可以帮忙解决。”
张司长卖关子说：“顾先生，秦先生说你医术通神，你能不能帮我诊断一下，我身体有没有什么问题？”
张司长主动要求会面，顾北已经料到他有事相求，此刻看来可能是患了什么疾病。
有祖菌这张王牌，什么疾病也瞒不过顾北的眼睛，说：“当然可以，容我为司长把把脉。”
说着让张司长把手腕伸出来，假装把脉，实际操纵祖菌散布到张司长体内。
每个祖菌都像一个微观探测器，把观察到的情况全部反馈给了顾北。
人体就像一个庞大复杂的菌群综合体，有无数多微小的病灶。
有的病灶会长大，表现出明显的症状，更多病灶会在人体免疫系统的攻击下消失。
不知道确切的患病部位，蛊菌反馈给顾北的信息量非常大，但能让张司长当成心事，肯定是很大的隐患。
顾北微微蹙着眉头，排查着蛊菌反馈回的信息，将微小的病灶逐一排除，许久不发一言。
秦白年见过算命的，但没见过算病的，瞧顾北的模样，感觉他查不出来，打圆场道：“张司长，你有什么难题，不妨直说，顾先生才好对症下药。”
张司长对秦白年微微摆手，秦白年不便再多说，只能安静等待。
过了片刻，顾北把手缩了回去，半晌不语。
“顾先生，我听说中医圣手，可以通过脉象诊断出芥藓之疾，不知道我的情况怎么样？”
张司长主动问。
顾北清楚，能不能取得这位司长的信赖，全看他接下来的表现，自谦道：“我不敢称圣手，司长的身体很健康，但也确实有一处威胁。”
“哦？”张司长眼睛一亮，“不知道先生诊断出了什么？”
“那我就直说了，”顾北言简意赅地说，“这处威胁在司长的肝部，如果我没猜错，司长以前应该得过肝病，在肝部留下了一处瘢痕。”
“顾先生，这是你把脉把出来的？”
张司长一惊，几年前他确实得过肝炎，痊愈后肝部留下了一处钙化灶，每年体检的体检报告上都有提示。
但通过把脉把这处钙化灶检查出来，已经不能称为神奇，而是诡异。
顾北笑而不语。
秦白年鼓了鼓掌，笑道：“张司长，顾先生的医术不是现代医学能解释的，不然也不可能只用几分钟就医好老人家。”
张司长不置可否地问：“顾先生，那你说我这点毛病碍不碍事？”
通过蛊菌的视角，顾北观察到张司长肝部的瘢痕已经长成实心的，不会再发展，笑道：“这处病症不过是芥藓之疾。”
张司长点了点头，他咨询过专家，这处钙化灶恶化的可能性非常低，每年体检时稍微关注一下就可以。
秦白年察言观色，知道顾北说到了点子上，笑道：“顾先生，秦某活这么多年，认识的医生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但医术没一个及得上你的。”
张司长也笑起来，眼里却疏无笑意，好像觉得顾北的医术也不过如此。
顾北淡淡笑道：“张司长，你的身体很好，但也存在一处巨大的隐患，已经危及你的生命，需要好好关注。”
闻言，张司长的脸色顿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