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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旭东刚打开门，薛婧怡扑了进来，险些摔倒在地上，门口还挤着一群医生和护士。
“顾医生，没事吧？”
薛婧怡讪讪笑着问，顾北和柳旭东进楼后，她有些不放心，一直和几位医生躲在诊室门外偷听，没想到门会突然打开。
“没事。”顾北笑了下，“多谢关心。”
“大哥，我先走了。”柳旭东又鞠了一躬，走到了门口。
堵在门前的医生和护士自动分向两边，让开了一条通道，目视柳旭东扬长而去，视线又落在顾北身上。
好奇在诊室里发生了什么，来时还不可一世的柳旭东，突然对顾医生变得这样尊重。
“没事了，没事了，都散了吧，”薛婧怡把人们都赶走了，又确认似的问顾北，“真的没事吧？”
“没事，”顾北淡定地说，“能有什么事？”
“没事就好，”薛婧怡松了口气，又好奇地问，“你怎么惹到舒家的人的？这阵子你好像从来没出去过。”
“这叫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顾北没多说，“别担心，矛盾已经解决了。”
“那就好，”薛婧怡笑了下，又提醒道：“在蜀州，人们通常都不敢和舒家的人发生矛盾，不然会很麻烦，你刚来，可能不知道。”
顾北知道薛婧怡说的是好话，点点头，“我知道，我不会主动招惹这些人。”
“那你忙吧，有事记得叫我。”薛婧怡微微一笑，离开了诊室。
整个上午都没事，顾北上楼给张大彪和杨红绾完成了今天的“治疗”，就坐在诊室磨洋工。
中午，他刚准备下班，张大彪忽然找过来，急匆匆地说：“顾医生，我大哥出车祸了，我让送到仁和医院来了，你等下帮忙给看看。”
顾北一惊，说：“情况严不严重？我只能治神经和血管方面的病，这种情况处理不了，先送西华急诊。”
张大彪说：“说是有些严重，西华的那些庸医医生哪比得了你，人马上就送到了。
我能继承我那个三爷的遗产，我这大哥帮了不少忙，顾医生，你一定要救救他，钱不是问题。”
顾北发觉张大彪倒挺仗义，人已经快送到，他不敢怠慢，急忙去通知了薛婧怡，准备让急诊科接人。
薛婧怡也不敢耽搁，立刻通知了急诊科。
仁和医院的急诊科通常只接流氓因为打架受伤这种不敢去大医院的小活儿，一听有车祸伤者来就诊，全都如临大敌。
相关的医生全都集中到了急诊室，连拉稀拉到腿肚子转筋的刘波都来了。
等待时，张大彪向顾北介绍了一下这位大哥的情况，和张大彪是本家，也姓张，名叫张猛飞，在蜀州城南一带混得比较开。
据张大彪说，张猛飞为人特别仗义，当时他那个三爷死后，村里有个二流子想冒充三爷的私生子吞掉那对珠子，还威胁要和张大彪打官司，举报他贩卖文物。
张猛飞知道这件事后，出面教训了一顿二流子，他才成功保住那对珠子，给张猛飞钱张猛飞没要，从此对张猛飞感恩戴德。
薛婧怡见张大彪情绪有些激动，担心影响张猛飞的救治，就让他回了诊室。
一众医生等了不久，一个又黑又壮的中年人从门口走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年轻人。
年轻人抬着一个担架，但担架上是空的，顾北迎过去问：“是出车祸的伤者吗？张大彪介绍来的。”
“是。”黑壮男人点头。
“张猛飞人呢？”顾北看着空空如也的担架问。
“我就是。”黑壮男人回答。
顾北微微一愣，打量了一眼张猛飞，手上有不少擦伤，袖子磨破了，衣服上也有不少土。
确实像出了状况的模样，但能站着走路，远没张大彪说的那么严重。
薛婧怡也犹疑地问：“你出了车祸？”
“对，”张猛飞描述了一下情况，“我过马路的时候，有辆车把我撞昏过去了，我身体比较壮实，没一会儿就自己醒了。
撞我的是个孕妇，也吓得不轻，一直哭，我感觉自己没啥事，怕她动了胎气，给她劝走了。
我这两个小兄弟非给我送医院来，知道张大彪跟我关系好，跟他开了个玩笑，张大彪呢？”
包括顾北在内，一众医生全都哭笑不得，为了接这个车祸伤者，调动了小半个医院的资源，搞得热血沸腾的，没想到是个玩笑。
不过这个张猛飞为人确实不错，现在社会上流行倒在哪讹在哪，被车撞倒了，还把孕妇放走，这种人已经不多见了。
薛婧怡说：“你既然来了，就做下检查，陈医生，你来负责这件事吧，看看有没有隐伤。”
“行，”一个三十来岁的医生说，让张猛飞躺到了病床上，开始替他做检查，“撞到哪了，都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撞到后腰了，没啥感觉，就是有点困，没事，我这人壮实，就是摔了个跤。”张猛飞说着打了个哈欠。
“困？摔到头了么？”陈医生面色凝重了一些，“怎么个困法，是感觉没精神，还是没力气？头疼恶心么？”
“想睡觉，感觉没劲儿，”张猛飞好像困意上涌，连打了两个哈欠，“就是摔那一下有点重，直接给我干昏过去了，睡一觉就好了。”
“你别睡觉，快，给量下血压和体温，看有没有失压和失温。”
陈医生对一名护士说，又按了按张猛飞的肚子，按到一个部位时，张猛飞忽然“哎呦”一声叫起来。
陈医生的眉头立刻皱起来，“是不是很疼？就这一块疼么？”
张猛飞点点头，“就那一块疼。”
陈医生神色凝重地说：“薛院长，我怀疑伤者有内出血，咱们医院没血库，得赶紧调血过来。”
“确定么？”薛婧怡的脸色也凝重了许多。
不少车祸是这样，伤者没有明显的外伤，实际上有隐藏的内出血，等反应过来往往已经迟了。
“百分之九十。”陈医生回答道。
“有那么严重么，就是碰了一下。”张猛飞的脸色相比刚才白了不少，人也困得只打哈欠。
顾北也感觉情况不太对，将一些菌丝弹到张猛飞身上，向医生按压的部分游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