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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已经议定，李申广和王乐回了隔壁的套房。
“看样子，明天是场硬仗，陪我喝一杯。”
陈语宁不等顾北回应，就从套房的酒柜里拿出一个红酒醒酒器和两个高脚杯。
醒酒器中已经有醒好的红酒，她往两个高脚杯里都倒了半杯酒，递给顾北一杯。
祖菌不喜酒精，但顾北见陈语宁连酒都醒好了，拒绝有些打脸，只好接过来抿了一口。
“这间套房有阳台，风景特别好，去看看。”
陈语宁端着酒杯，带顾北来到套房的阳台。
阳台是开放型的，站在上面能望见大半个蜀州的风景。
夜风习习，两人倚在围栏上慢慢品着红酒，一时无话，也不需要说话，当前的氛围已经胜过一切语言。
品了一阵酒后，陈语宁忽然一口喝完了杯里剩的酒，把酒杯放在一旁，搂着顾北的脖子，踮起脚吻住了他。
从这个吻里，顾北感觉到了陈语宁的热情，知道自己拒绝，她将无地自容，两个人的关系也会彻底玩完。
于公于私，配合陈语宁都是最明智的选择，所以他没有反抗。
“就当借用你一晚上，可以付你钱，要多少事后开个价。”
陈语宁吻了顾北一阵，对他笑了下，然后拉着他去了卧室。
……
凌晨三点多，顾北才回到医院，次日上午又去了酒店，以备情况有变，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陈语宁对昨晚的事只字不提，好像只是发生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只是眉眼深处多了一丝柔情，顾北也很明智地当作什么没发生。
按照昨晚商定好的，王乐时而售出茂石的股票，时而购入，让茂石集团的股价时而拉升，时而下跌，一直维持在一根平衡线附近。
这种情况下，散户基本不会进入，唯独需要担心其它资金方入场厮杀。
做空的股票是从证交所借出来的，只要有资金大量购入茂石集团的股票，仅靠借出的这些股票根本不可能完成对冲。
到时茂石的股价将不可避免地上扬，由空转多，散户也会迅速跟进，秀水集团前期的收益不仅会全部倒贴回去，还有可能面临巨额亏损。
可以说，只要有资金入场，几乎稳赚不赔，所以杀出个程咬金的概率非常高。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从上午到下午，包括王乐在内，所有操盘手都一言不发地盯着电脑，几个人不时擦一下手心的汗。
这种压力传递到了其他人身上，所有人都安安静静的，一丝声音也不弄出来。
直到快收盘，依旧没资金进场，但几个操盘手反而更紧张了，高手专门挑即将收盘时做大单拉升吸筹。
最后几分钟，也是空多双方博弈最激烈的时刻。
在鸦雀无声地等待中，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直到正式收盘，茂石集团的股价和开盘时相比没涨也没跌。
几个操盘手已经在一天的等待中耗尽精力，没一个人欢呼，整齐划一地拿起纸巾擦汗，然后瘫在沙发上喘气。
“啪啪啪……”
陈语宁为顾北鼓起了掌，这个英挺的男人永远值得信赖，不论床上还是床下，都不会让人失望。
其他人的掌声也响了起来。
李申广走过来和顾北握了握手，笑着说：“顾先生，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只能当下属，而陈董和你能做老板的原因了，靠的就是这种判断力，佩服，佩服。”
王乐也走了过来，苦笑道：“这是我从业这么多年来，压力最大的一次，我发誓我再也不做做空了。”
“这次运气好，下次我也不会再冒这种险。”
顾北谦逊一笑，但清楚自己赢了。
金彦霖已经彻底走投无路，唯一的选择就是舍卒保帅和他合作，等舒健反应过来时，这个胡他已经截了。
收盘半小时后，刘晓玲的电话打了过来，“顾先生，金彦霖说他愿赌服输，让你找个地方把收购合同签了。”
顾北原本觉得金彦霖还会提些条件，没想到这么痛快：“刘姐，你帮忙选个地方吧，还有，我让你找的人找到了么？”
刘晓玲回答道：“找是找到了，就是有点难缠，我说问问我老公还有没有别的人选。”
在顾北看来，“难缠”的人往往比较好沟通，只要利益给到位就办事，好说话的人反而更难缠，笑道：
“我急着见到人，就这位吧，刘姐，你先跟我去见金彦霖，再带我去见这个人。”
“好，我马上安排地方。”
刘晓玲挂断了电话。
顾北扭头对陈语宁说：“茂石集团那边对星美广场的项目松口了，要不要跟我去签合同？”
陈语宁清楚这个项目的意义，相比于赚到一笔钱，更重要的是帮秀水集团打下了一个支点，可以以这个项目为基础，向西南拓展业务。
但琢磨了一下，摇头道：“我觉得我还是不露面的好，我露面的话，茂石说不定会提别的条件。”
顾北也是这个意思，点头道：“那就由我代你签字吧。”
陈语宁点点头，“这个项目的收益算你的，我会帮你配置管理团队。”
顾北笑道：“这不着急，等合同签回来再说。”
会面地点安排在了刘晓玲公司的办公室。
金彦霖见到顾北，认命一样说：“顾先生，你这次真把我打服了，今天只要有人肯拉我一把，绝对能把我拉起来，但竟一个人也没有。
项目我可以给你，但希望你也能履行承诺，不动我的工程队和供应商，这个项目的质量，我保证是一流的。
还有一点，虽然现在茂石集团的命运掌握在你手里，但星美这个项目，我不能白送给你，得按照我起建时的市价收购。
合同我自己拟好带来了，同意的话现在就可以签字，不同意，我宁可一无所有，把这个项目抛出去，你们去抢吧。”
顾北看过星美广场的项目书，别说已经动工了一多半，即使还没动工，按照起建的行情也有得赚，他清楚人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干净利落地说：“可以。”
金彦霖松了口气，又苦笑起来：“顾先生，这个项目差点就给舒家了，但舒健没你这种气量，一点口也不肯松。这次是我自己把路走窄了，我认头，合同我欠了。”
说完，在几份合同上都签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