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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聂万山继续说：“我听到你爹和你妈吵架后，忽然灵光一闪，我要报仇，不是只能靠自己的力量，有人能替我报仇。
我逃出去后，立刻去不老山找金老怪，告诉他赤练门的帝逸已经找到祖戒的下落，还把我爹的遗书给他看。
金老怪为找到祖戒，也折腾了快一辈子，连夜带着人来了苍萍山……”
顾北听到这里，忽然抓住一个破绽，说：“你说你爹为找祖戒出了大力，他既然留了遗书，上面为什么不写上祖戒的位置，你说的金老怪来苍萍山干什么？”
聂万山哼道：“因为你爹一直提防着我爹，他只知道祖戒在黔州，但一直到死也没找到具体位置！”
顾北没和他争辩，问：“后来呢？”
聂万山继续说：“金老怪来到苍萍山，想抓住你外公帝逸，帝逸宁死不屈，当场自杀，你舅舅帝远明也跳入蛇窟，生死不明。
但你爹和你妈当时不在苍萍山，侥幸逃过一劫，金老怪什么也没拿到，一气之下，把赤练门满门杀了个一干二净。
他还问出你爹和你妈去了金鸣，立刻赶去金鸣捉两个人，但只把你母亲抓了回来……”
顾北脑海中思绪飞转，从时间线上来说，这个时间应该是在郭金超全家出事前后。
当时薛凤慈想要子孙爻暗害雷康一家，雷康为阻止薛凤慈犯下大错去了金鸣，他母亲应该是那时跟过去的。
那时他尚在襁褓，母亲肯定不会丢下他，应该也带去了金鸣，可后来他怎么落到薛凤慈手里的？
顾北思考着这个问题，只听聂万山继续说道：“金老怪对你母亲严刑拷打，想问出祖戒的下落，但你母亲性格柔韧，一个字也不肯说。
我念你母亲的一饭之恩，告诉金老怪这件事的关键是你和雷康，只要找到你们两个，你母亲肯定会说。
于是金老怪散布消息，说你母亲就在不归山，很快你父亲就找了过来。这点我倒是挺佩服他，明知道来了必死，还是要来。
你父亲为见到你母亲，连打也没打就束手就擒，他告诉金老怪，只要见到你母亲，就说出祖戒的下落。
金老怪就押着你父亲去见你母亲，哪知见面后，你父亲只说了一句话，我把他安置好了，然后就此气绝身亡。
你母亲笑了下，头接着一垂，竟也死了。
我出身自道法大家，还学了很多蛊术，直到现在也不知道，你爹是怎么自杀，又怎么杀掉你妈的。
你爹妈死后，我立刻反应过来，你爹就是来陪你妈死的，他说的已经安置好的人是你，好让你妈放心。
你爹灭我满门，我恨你爹入骨，但我又恨佩服他，说死就死，一点也不墨迹。”
虽然聂万山说的是顾北的亲生父母，但顾北自幼跟着养父养母长大，对亲生父母并没有多少感情，心里只想着这些事发生的时间次序。
当年雷康找到安溪，帮薛凤慈办完葬礼，把他托给养父母，离开安溪后应该就去了不老山。
但鬼道斋那些人又是什么时候介入的？
揣着这个疑问，顾北问：“后来呢？”
聂万山阴沉沉地说：“你爹一死，我的仇已经报了，朝金老怪讨要了你爹的剑，就离开了不老山，后续的事也不知道了。
当时帝远明的尸体一直没找到，我走时，金老怪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来南都发展，顺便帮他盯着帝逸的后人。
我花了几年时间慢慢查访，偶然间查到了周六保和帝逸的关系，当时南门垡还有两个孩子在练蛇蛊，我怀疑和帝远明有关。
我找到周六保，揭穿他的身份，逼着他说出真相，才知道帝远明当时竟然没死，不过神智已经失常，和死了也差不多。
周六保花钱找女人给他生了个孩子，也就是青莲，算是为帝逸留了个后。
我还去看了帝远明，发现他的情形真不如死了算了，就送了他一程。”
顾北说：“你既然查到了这么多，为什么不告诉你说的那个金老怪。”
聂万山冷声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他？我对祖戒又不感兴趣，也不愿再掺和这件事，平平安安做个富家翁不好么？
要不是你突然来到南都，还搅了这么多事出来，周六保现在还活着，你也不会知道青莲是你表妹。”
“平平安安的？”
顾北冷哼道，“你自己是平平安安的，你让李东继杀的那些人也平平安安的么？”
聂万山没接话，冷笑道：“我说这么多，其实就是想告诉你，当年要不是我向金老怪告密，你外公、你舅舅和你父母根本就不会死。
现在你什么都明白了，我再拿着你爹的剑杀了你，这样才有意思！”
声音落下，脚步声骤响，顾北只觉一股煞气扑面而来，立刻向旁边闪躲，同时打开了挂在腰里的强光手电。
他一直关着手电和聂万山打斗，是因为觉得在黑暗中祖菌更加防不胜防。
可聂万山手中拿着利器，什么也看不到的情况下，明显他比较吃亏，所以又把手电打开了。
周围雾气浓重，手电筒的光线只能照出一米远，但对顾北来说，这个距离已经足够预警聂万山的攻击。
聂万山一剑刺空后，立刻隐没在雾气中，然后脚步声疾响，绕着顾北转起了圈子。
脚步声响了一阵后，雾气忽然一阵翻滚，聂万山穿出浓雾，持剑向顾北刺过来。
顾北也看清了地藏剑，是把尺许长的鱼肠短剑，剑身黑漆漆的，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
有一米的距离预警，顾北躲得比较迅速，聂万山一剑刺空，又隐没在雾气里。
这样一味防守也不是办法，顾北散出大量祖菌，向聂万山包围而去，但根本近不了聂万山的身，全都徒劳无功。
顾北腰间挂着一个手电筒，在漆黑的环境中相当明显，相当于一个活靶子。
聂万山钻入雾气后，马上会改变方位，从另一个方向刺过来。
他换了几个方向，顾北就躲了几次，一直还不了手，越打越觉得被动。
忽然注意到地面上有个箭头形的刻痕，是刚才去龙穴穴心时，青莲留下的标记。
看到这个标记，顾北大喜过望，沿着箭头的方向，一步一步找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