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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叫自己摘，安格尔就很听话的没有摘。
他抱着他在走廊里穿梭。
安格尔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气。却觉得前所未有的无比安心。
如果他失去一双眼睛可以换他这样抱他一辈子那该多好多好……
——
目的地到了，他把他放了下来。
是浴室。
安吉尔疑惑地看着何魈。
何魈道“给你洗个头，我顺便洗个澡。”
安格尔看了看自己的长到脚边的黑发，上面被自己的血液弄脏了，黏糊成一撮一撮的。
片刻后，他躺在浴缸里，头靠着浴缸边缘，温热的水和一双温暖的手按摩着他的头皮。
何魈轻打着泡沫，看见安格尔浑身紧绷的样子觉得怪可爱的，没想到爱人还有再一次变成小孩的经历……
他唇角不自觉上扬，眼睛里都是春日的碧水，温柔又缱绻，再不见刚刚那个仿佛地狱杀神的模样。
何魈把泡沫抹在他的头皮上，轻轻打着圈，冷白指尖在黑发中穿梭，浴室里暖黄的灯光一照，像极了一副动人的油画……
“安格尔，放松。”
“啊……哦哦，好。”安格尔深吸了一口气，竭力想要放松，可心跳声却越来越快，节奏都不再随自己控制，而是随着身后那人抓揉头皮的轻重韵动……
“哥……哥哥，我放松不了……”
安格尔语音里带了点哭腔，他侧头，用食指指了指心口的位置，睁大了一双圆润的眼睛，委屈巴巴地说“这里……好涨。心跳的好快。不受我的控制了。哥哥，这是第一次别人给我剪头发，我紧张……”
何魈顺着他的手指往下看，猛地咳嗽起来，他偏头，在心里大骂自己禽兽，再转头的时候，略显黝黑的脸明显泛红，他掩饰性地用沾着泡沫手掰正了某小只的头。
“咳咳……没什么好紧张。我又不吃人。你要习惯我对你的好。以后没有人疼你，我疼你。没有人爱你，我爱你……”
安格尔原本涨涨的心在听到那三个字之后像是终于不堪重负一般彻底爆炸了，眼泪不断地流下，他咬紧了牙关，背对着何魈，竭力维持着呼吸的平静……
好想他永永远远留下来啊……如果可以和恶魔订立契约的话，自己愿意生生世世不得善终换取他这一世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怎么了？”
何魈起身走到他面前，看着满脸泪痕的安格尔心里大慌，想要抹去他的眼泪，却看见了自己手上的泡沫，于是停在了半空。
“没事，哥哥，我就是觉得自己太幸福了……我这样的人怎么还配拥有别人的喜欢？”
何魈看着面前的人脆弱的面容，俯身用额头贴住他的额头，仿佛要把自己所有的力量通过这一种方式传递给他。
“安格尔，你很好很好。好到我即使为你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你不必讨好别人——我也讨厌你讨好别人的样子。
你生来就应该是天之骄子。别人欺负了你，那就打回去。我讨厌你一味软弱退让的样子。你要知善恶，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不是所有人值得你真心相待，那些伤害了你的人你不动手，我就帮你……”
安格尔看着面前的人坚定的目光，第一次体会到了被人护在羽翼里的感觉……
但是如果他知道自己曾经做过什么事还会这么对我好吗？
他把秘密悄悄藏在心里。自私地希望他能永远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