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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维斯立在原地，久久不发一语，而后扬起一个浅笑，他觉得自己实在幸运，能有前世今生。也实在是幸运，茫茫人海他们还是相遇。也实在是幸运，这辈子自己是执刀人，再也不会让他们处在只能任人宰杀的地位……
所有回忆如同走马灯一般在他面前闪过。
末世零三个月零六天，寒冬。
他于冰湖中捡到一只人鱼。他很乖，也很傻。他喜欢叫他小傻子。而人鱼总是笨拙却认真地回答:“biu~不是小傻子，我、叫、鱼小小。你……才傻……”
他们在一起总是很开心。小小喜欢吃一种叫荧光草的植物。于是他总带他去海底。
末世零九个月十五天，寒冬。
小小于深湖中被荧光草刮伤，血液滋生病毒，动物丧尸化转化为人类丧尸化，真正进入人类末世。
末世十个月第一天。小小病原体身份暴露，三大基地联合要求他交出小小。他不愿。被围攻至重伤昏迷。
鱼小小被俘。
末世一年两个月零三天。
他救出了奄奄一息伤痕累累的小小。他全身上下到处是伤，被拔舌剜肉割尾去鳞，他变得敏感害怕，讨厌海水，讨厌阳光……
他一直陪在他身边。一遍遍告诉他:
小小，对不起。不会有下次了。再也不会有人把你从我身边夺走的。
最后，他最好的兄弟为了结束乱世集结了所有异能者，将他们逼进绝路。
他们一个个义愤填膺，义正言辞。
“他是个病原体！他是个妖怪！褚部长，你当真要包庇一个病原体！那就休怪我们不客气！”
他不退。即使是死，他们也要死在一起！
可他回头，却看到了让他之后的日日夜夜里每每闭眼都会梦到的场景。
他生挖出了自己的心脏。从里面找到了一颗珠子，血月下，血腥味也显得愈发浓重。
他捏碎了那颗珠子。
他对他笑，却吐出一口鲜血。
他好像读懂了他的眼神。
他的小鱼像个普渡人间的神仙，他如果还能开口，他应该会说“这样也挺好。我一个人换那么多人生。挺值。”
他抱着他随着时间而变得愈发冰冷的尸体。
万物复苏。寒冬过，初春降。
所有人都迎来了春天，只有他永困寒冬……
“你说，春天都来了，你身上怎么愈发冷了呢？
他们那么对你，你为什么还愿意救他们啊？哦，我忘了，你是个傻子啊……”
怪物被消灭，人间繁花似锦。
——
再来一次。再来一次。结局定不会如此，这次我们会走到最后。一定会……
灯光重新恢复正常。林逍眼底闪过一丝悲痛，但很快这点情绪就被他压了下去。纪耀想要上前抱他，但这是直播，若过度的接触，待会打分难免让人诟病。
其实，刚刚他就很想很想抱他了。心底的不安与莫名其妙的懊悔几乎溢满他的心脏。
于是他只是轻道“你还好吗？”
林逍摇头。
脸色有些许苍白。脸上碎钻依然存在，在灯光下闪闪的，衬得他的那双眼睛愈发好看，想让人永远沉溺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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